其实今天来吃饭之前，他往兜里揣了足足千把块，打算吃完结账。
可谁想她那么气人？
钱这个东西，花的时候要看值不值。
挣的时候更要看值不值。
这个道理，还是石兰馨教他的。
以前他不懂，只知道玩了命的打架，拿着那些沾满血汗的钱去买东西给喜欢的女孩。
这让他内心很踏实。
可石兰馨收到礼物看都不看，随手丢进垃圾箱，临走前，还特别说明：“季清华，钱也分脏净，我不花脏钱。”
那一刻他才知道，原来自己打架的钱，在石兰馨眼里，是脏的。
所以连带他，也是脏的。
明世隐说过，人一到深夜，就容易酸不拉几。
尤其是在这周围遍是花花草草，附庸风雅的地方。
石兰馨正琢着，该怎样装可怜把人拐进屋，就看到亮白路灯下，男生毫无征兆的红了眼。
那么高那么壮，像个小牛犊子似的，穿个半袖在初春冽风中走了一路，手掌伤口不处理也没哼过一声。
这会儿却像是受了什么天委屈般，一点泪光莹莹欲坠。
还怪好看的咧，石兰馨心想。
“反正，老子不稀罕你的钱！”季清华声音嘶哑，抬手胡乱一摸脸，扭身就要走。
这一刻，石兰馨的“可怜”实在装不下去了，身体比大脑动得更快，从后背抱住男生的腰。
季清华瞳孔猛缩，艰难的张张嘴，想要说什么。
却被一道猫儿似的娇嗔堵了嘴：“季清华，你别哭，我在呢。”
这话说的石兰馨良心稍微有点痛。
不过，风一吹就又散了。
季清华冰冷的身子一点点恢复红色，接着继续升温，尤其是处。
烫的石兰馨双手暖暖的。
噗，纯情小男生也太好玩了吧，不过一个拥抱，就僵成了棍子。
这反应，真令人愉悦。
一米九高的大块头，在石兰馨手底下像个轻盈的木偶，轻轻一拉，就顺从的调转了方向。
不转身还好，一转身就撞进石兰馨那双眸子，季清华大脑“嗡”的一下炸了，“呼哧呼哧”的气声越来越重。
最高端的猎人，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。
石兰馨一脸“羞涩”，粉粉的嘴唇轻微张合，带着欲拒还迎的诱惑。
季清华双手微颤，捧起这张小脸，难以抑制的弯下腰。
钩了！
两张嘴之间就剩个头距离，季清华生生停住！
石兰馨心中的雀跃戛然而止。
哼，山不过来，我就过去！
她双手如蛇般游走季清华脖颈，稍一使劲就将男生毛茸茸的脑袋压下。
“石兰馨，你……唔。”
女生柔软的唇瓣，似乎要将人融化了，偏偏那双小手还不老实！
季清华猛地抽回，双臂稍一用力，就将石兰馨整个儿拎起，大步一迈，将人狠狠按在爬满爬山虎的矮墙，接着，笨拙的疯狂啃过来，完全不讲道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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高清画面中，男人一把抄起女孩，抵在墙就下其手。
丁霞尖叫一声，去就想抢手机。
却被教导主任抢了先。
一把将手机夺下，教导主任愣是气出了公鸭嗓：“陈老师把季清华给我叫来！”
办公室。
季清华站在墙角，脸色平静的好像跟这件事没关系一样。
白莲莲他妈拧着白莲莲耳朵，尖厉嗓音恨不得当场骂死白莲莲和季清华，声音一度压过了石兰馨的啜泣声。
听得教导主任耳朵直打鸣。
“好了好了，白同学家长，我这儿不是吵架的地方。”
“兰馨同学，你来说说吧。”
主任发了话，白莲莲她妈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，扭头拿眼刀剜季清华。
石兰馨抬起头，带着哭腔的嗓音一抽一抽，煞是可怜：“昨天晚，有个小流氓扰我，是季清华路过救了我……”
一旁站着的季清华有些诧异的抬头，看了石兰馨一眼，又收回目光，表情略微有些松动。
石兰馨：“谁知道他送我回家后，就出了那种事。”
季清华：“……”
白莲莲一听就炸了，季清华是什么人，她能不知道？
多少次，她都脱光躺床了，季清华都能过来给她拉被子哄她睡觉。
谈了俩月，除了牵手外，没屁点进展。
“他怎么可能那种事？石兰馨，肯定是你主动勾的，你要不要点脸？——啊！”
话没说完，白莲莲她妈的巴掌就下来了，“小婊子，你当人家兰馨跟你一样，会去勾男人？”
石兰馨也顺势添火：“他昨晚把我都紫了，要不要让你验证一下啊？”
对话越发离谱。
教导主任烦躁的拧了拧眉心，让季清华和石兰馨也把家长叫来。
季清华似笑非笑：“我爹妈都死了，要怎么处罚随便。”
恰巧就在此时，有人敲门进来，在教导主任耳边一通嘀咕，教导主任原本发青的脸瞬间变了颜色，连声音都温柔了。
“说什么呢清华，我想这其中肯定有误会，不过高三可不是谈恋爱的时候。”
季清华眼神淡漠，似乎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，叼都没叼他，直接从白莲莲她妈手劈手夺过白莲莲胳膊，牵着她踹门离去。
看都没看石兰馨一眼。
坏了！
她好像把事情搞砸了！
本以为这事儿能让白莲莲和季清华生分手，没想到白莲莲抓的这么，季清华又是怎么做到让势利眼的主任这么轻拿轻放得？
石兰馨白忙活一场，倒也没有气馁，没事儿人似得回了教室。
一见石兰馨，丁霞泪珠子跟不要钱一样往下掉：“没想到季清华居然是那种人……兰馨，你怎么样了？”
石兰馨朝她摆摆手，示意她放心，掏出手机就给季清华发消息。
没想到竟出现了一个大红色感叹号。
“呀，删除好友！”挑挑眉，石兰馨没再说什么。
只是一放学就堵住了同班同学李铭。
大富大贵的同学们，都不屑于加季清华好友。只有李铭这个学习好家境穷的家伙，有季清华联系方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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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清华一眨不眨的盯着女孩，脸表情近乎虔诚，“宝宝！我好爱你啊！”
一宿没，为防止眼部疲劳，石兰馨只舍得睁开一只右眼，斜他一下，漫不经心道：“谢谢你！我也会爱你的！”我的大狗狗！
季清华盯着她红肿的嘴唇看了片刻，伸手捧住她的脸，轻轻一吻印在她右眼皮。
司机师傅一扫后视镜，瞭了两人一眼，提醒道：“到了两位，下车请带好随身物品。”
石兰馨下车，没想到季清华也跟着下了，她一愣，以为他是舍不得打车，下意识要从包里掏钱。
“不是！我送你！”季清华拉住女孩的手，轻晃了晃，坦然又炙热：“回家不着，我送你后，走回去，我需要吹吹风冷静一下！”
最近发生的一切都美好的不真实。
他害怕，怕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。
深秋的夜风有时候吹起来真的是入骨寒，但季清华只觉自己浑连血都是热的。
所以他想吹吹脑子！清醒一下！
石兰馨眨眨眼，不理解……但不涉！
两人手拉着手，在空无一人的柏油路慢慢晃荡。
两里地的路生生走了半小时。
到别墅门口时都快五点了，再过一会家里阿姨就要起来准备早饭了。
在门口依依不舍的亲了大狗狗俊脸一下，石兰馨挥挥手，进了家门。
眼看着三楼属于石兰馨的房间亮灯，季清华站了片刻，缓缓转身离开。
……
石兰馨回房第一件事儿就是去泡了个热水澡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正赶保姆赵姨给她房间送牛。
赵姨见她这么早起来，有些惊诧，多嘴询问了一句是不是要出门。
石兰馨正对着镜子搓护发精油，听到这话一顿，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，“是，这周末我们学校组织郊区游，所以要早起集合。”
赵姨颔首，问需要她准备什么吗。
石兰馨捏着一缕头发，缓缓摇头，“不用，学校全包。”
赵姨给她带门，出去了。
石兰馨怔怔的走到沙发前，拿起换下来的脏衣服，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破旧的钥匙，拿在手里来回翻看。
打扮这么好看，还香的，不让人看见好像有点亏啊。
她把钥匙放进手提包，换了一身衣服，出了门。
于是，季清华刚走到家，倒在正要觉，敲门声就响起来了。
打开一看，少女穿着一身很御寒的多巴胺穿搭，带着大针织棉帽，手还提了两个印着超市logo的袋子，歪头笑的甚是狡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