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灵识出窍
须臾海,奇幻林。
人生苦短,不过刹那须臾之间。
须臾海中的须臾二字,便取自此意。
奇幻林是须臾海内一片红色的树林,像是被血染透了似的,不论仙凡只要入了奇幻林,就会看见无数幻象,继而迷失在奇幻林里,若没有引者,至死也走不出来。
蟾余一击就将陈之道重伤,关进奇幻林的笼雀阵中,把陈之道当鸟一样,关了三百多年。
不过,三百多年来,陈之道心心念念的这一刻,终于要到来了。
就在赖皮子将肉汤灌进苏少辛嘴里的同时,奇幻林里陈之道的额头,悄悄的飞出一颗金色流萤。
那是陈之道的灵识幻化的。
此时两个道人模样打扮的男子,正在奇幻林外一棵大槐树下,凝神修炼,闭目打坐。
他们二人的服饰基本一样,蓝色得罗长袍,月破星巾,两侧开衩,后衣渐短,上绣着太极两仪,想必出自同一师门。
唯一不同的装束,一个头戴孔雀翎金冠,镶嵌数颗璀璨夺目的蓝色海珠,孔雀翎是纯金打造,熠熠夺目。
另一个头插麒麟金簪,镶嵌五色宝石,中间是多股金丝编成的麒麟样式,麒麟口中叼着红翡绿翠灵芝。
同一师门能出两位修仙者,这个师门想必在人间也是人丁兴旺的名门大派。不过,这穿金戴银的装束,让陈之道觉得,也不是什么正经道人。
雀翎金冠道人猛然睁眼,其突然感知身边有灵力激荡,猛然抬头。只见一只金色流萤从梵天而过。
他赶紧向麒麟金簪道人问道:“师弟,此物是什么灵兽?你可有见过?”
麒麟金簪道人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,不过就是一只灵力异常的流萤而已。
随口说道:“流萤而已,你我二人苦历二百三十一年,才终晋升须臾海外围修仙,须臾海大千世界,自然有许多你我从未见过的事物,有什么大惊小怪的?”
金冠道人深深的感知,到那股力量的潜力之大,是他见所未见,闻所未闻的。他笃定这流萤,肯定不是凡物。
说道:“此流萤,身负一股强大灵力,我平生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灵力。”
麒麟金簪道人半信半疑:“我怎么没有感受到什么强大灵力?”
金冠道人道:“你我二人,我主修识,你主修武。我虚活二百四十九岁,也算是见过世面,却从未见到刚才那般强大的灵力,若是你我二人将这流萤灵力炼化,估计能平添百年修为。”
金簪道人心想:羽化登天,继而为仙,虽说仙人寿数不像凡人那般区区百年,但仙人修为,进益太慢,他们成仙数十年,始终是微末小仙,若真像师兄所说那样,这便是他们二人的机缘来了。
“那你我二人,还不追上去,把流萤截下来。”
金簪道人和金冠道人双目一对,两人立马腾空而起,道袍凛凛作响。
当他们飞到空中的时候,流萤却以他们不可及的速度,向西北方向而去。
陈之道的灵识化作金色流萤,直奔西北方向的凉水城,他所经地方两国边境之处,战火连天。
两军将士兵戎相见,喊杀震天,死伤无数。
陈之道感叹,三百多年未出世,人间也不知道换了几朝几代。不论朝代如何更迭,他始终坚信,天道不毀,人间终难太平。
只在一瞬间的时间,陈之道灵识所化的流萤便到了凉水城。
距凉水城不远的地方,也不知哪只军队屯兵数万,将凉水城团团围住,连只苍蝇都很难进出。遥遥看过去,军旗上写了一个萧字。
凉水城依东亭山而建,东西北三侧均是壁立千仞的悬崖峭壁,长风从峡谷而过,鸟兽都过不去,何况是人。
驻守的军队就像关门打狗一样,将凉水城的南侧城门当成了狗洞,一夫当关,万夫莫开。
凉水城外,中军内,隐隐约约传来了丝竹管弦的靡靡之音。
几个舞姬在帐内,听着丝竹之声摇风摆柳,真有商女不知亡国恨,隔江犹唱后庭花的雅韵。
萧家军营和凉水城内,不过数里之距,一为天堂一地狱。
中军账正中坐着的是,当朝太后的亲侄,平南将军萧炎山。
两旁坐着的,分别是他的军师参谋公羊迟和前锋大将张德泉。
公羊迟拱手行礼道:“禀元帅,近些日子,凉水城的余孽,甚是猖狂。倒不像之前那样,没头苍蝇似的硬闯,不知跟谁学了几招兵法,学会了声东击西了,东一榔头,西一锤子的,破了两层封锁,打的还挺热闹”。
张德泉也不甘示弱,怕又被公羊迟这个书生抢了风头,接着公羊迟还没落地的话。
道:“听说,城里的凉水余孽,现在都听一个叫楚钦州的人统一指挥,上个月闯营的凉水余孽,硬是生生咬下了我们十几个兵士。”
萧炎山抬眼看向张德泉,慢悠悠的说道:“我怎么不知道,损了我们十几个兵呢?一帮乌合之众,怎能杀我十几个兵士?”
张德泉自知自己说错了话,胆战心惊的说道:“回将军,这是上月中旬的事,将军日理万机,这种小事,自然不敢打扰。”
“让一帮饿着肚子等死的畜牲,杀了我十几个兵士,这是小事儿?我的兵,那都是朝廷的精锐,是有功之士,就是死一个,那都是我大虞朝廷的莫大损失。”
公羊迟向张德泉使了一下眼色,示意他闭嘴。不要碰到萧炎山的逆鳞,这样他们两人都讨不到什么好果子吃。
公羊迟赶紧转移话题,低眉顺眼的说道:“萧将军爱兵如子,实为我等楷模。据可靠线报,明日子时,凉水余孽将再次闯营,他们以火把为号,分三处袭击......”。
“这种小事我不管,我只要我的兵毫发不伤。”
萧炎山拿起酒杯,一股脑的全喝了下去。
张德泉也赶紧说道:“将军放心,这次我们一定给他们来个釜底抽薪,瓮中捉鳖。”
萧炎山说道:“一群饿鬼,还能杀我们十几个兵士?你们白吃那么多白米馒头,连浑身饿的浮肿的难民都打不过?这次来闯营的全给我杀了,用白灰给我烧了,一个都不能留。”
萧炎山喝的醉醺醺的,满脑袋都是舞姬的身影,晃晃悠悠的停不下来。
张德泉诉苦说道:“将军放心,这次一定将他们赶尽杀绝,不过咱们有些损失也属于正常的,不管咱们再怎么铜墙铁壁,也挡不住人家不惜命啊,人逼急了什么都干的出来,再说,咱们兄弟都多久没打过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