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沐安晟杜若蘅的现代都市小说《富贵满京华》,由网络作家“糖卷果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穿越重生《富贵满京华》,男女主角分别是沐安晟杜若蘅,作者“糖卷果”创作的一部优秀男频作品,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,剧情简介:杜若蘅很幸运的重生了,但是又重生到嫁进沐家那一天,看着渣男老公和白莲花姨娘在她面前,这一回你们可别想好过了!...
等到沐安晟回府的时候,已经是夜里,他吃得有些醉了,一时忘记了前一日发生的事,不知不觉走到了漪澜院门前,正要进去,却见丫头们进进出出,手里捧着汤药、毛巾、铜盆,很是着急的模样。他晃了晃神:“这是怎么了?”邱妈妈得了消息,快步出来,见他一身酒气心里更是气得慌,语气也没了更多客气:“大爷,今日郎中来瞧过了,我家姑娘是前一夜气得狠了,郁结于心,气虚血逆,若不好好静养,怕是要落下病根子了。”“姑娘方才吩咐了,自己刚嫁进门就被气得病成这样,一时实在是不想见人,还请大爷先去别处安顿,待姑娘身子大好了,再见面也不迟。”沐安晟愣了一会,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:“她居然要我去别处?这是沐府,不是杜家!她是刚嫁进门的新妇,居然敢让我走!”她这是疯魔了?不求着他留下,居然还要他走,难道是还没有闹够?!邱妈妈眼皮都不抬:“姑娘说了,若是大爷不答应也无妨,还请大爷去回了夫人,备车将姑娘连同陪嫁一起送回杜家,又或是请杜家人来接了回去也是可以的。”沐安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恨不能扒开邱妈妈,冲进去问问明白,杜若蘅到底想要干什么?他是谁,是沐家长子,家世人品都是旁人高不可攀的,日后的前程自然也是不可限量,可她,不过是商贾出身的杜家女,若不是家中有些财帛,现在怕是想要说一门好亲事都难。她居然敢让他走!一定是欲擒故纵,一定是!她定然是打着这个主意,想要教自己注意她的与众不同,所以才会闹出这些荒唐的事来。这样一想,沐安晟顿时觉得再合理不过了,心里原本受挫的自尊心也恢复了,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得意,嘴角露出一丝笑:“她既然如此说,那么就由着她吧。”说罢,转身昂着头朝着外边走去。等她闹够了,就该来求他回来了。看着他莫名其妙变脸,又干脆地走了,邱妈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,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进去与杜若蘅说了。“这沐家大爷也是古怪,先前瞧着还是满脸怒气,怎么一转眼又好了,还高高兴兴地走了。”杜若蘅早已熄了对沐安晟那点心意,自然也没有兴趣再去猜测他想什么,只是摇摇头,与邱妈妈说起别的陪嫁来:“前儿把田庄地契那些压箱底的带走了,可还有这许多,还是得让那边府里使了人来。”“可这一回再用老法子,她们必然会留意到,所以……”杜若蘅想了想,在邱妈妈耳边吩咐了几句,邱妈妈眼前一亮答应着去了。云锦绣端着鸡汤过去沧浪阁的时候,才发现沐安晟已经在书房里住下了,春娇帮着铺了床榻,又挂了帷幔纱帘,点了香炉。“晟哥哥,这是怎么……”云锦绣看着,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般,又红了眼眶,“可是杜家姐姐还不肯作罢吗,怎么能让你在这里住下了。”沐安晟倒是不在意,沧浪阁里素来也备有床榻,他偶尔也会在这边住几日,倒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兴趣,不禁一再回忆起新婚那天夜里见到的杜若蘅。那身家常的衣裙,简单的打扮,一双眼却是灿烂生辉,还真的有些与旁人不同。他这样想着,嘴角不由地也带着一丝笑意:“她病了,郎中说是要静养,我先到这边住些时日。”云锦绣看着他的笑,一时摸不着头脑,怎么提起那个女人,他不但不气恼,反而有了笑容,心里揣测着,面上却是怯怯的:“怎么会病了,昨儿不是还好好的?明日我去漪澜院,若是姐姐有什么吩咐,我也能帮着照应一二。”她说着,含着泪望着沐安晟,低低切切:“只要能陪在晟哥哥身边,每日为你磨墨添香,陪你下棋奏琴,便是要我受再多委屈,也是心甘情愿地。”这样的温柔小意,这样的娇柔动人,沐安晟轻轻叹息,伸手握住她的一双小手:“你的心意我明白,不会让你委屈的。”云锦绣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红晕,也不知是羞的,还是欢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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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她一早就去了漪澜院,手里拿着块新做的汗巾子,见到杜若蘅的时候,盈盈拜下:“杜家姐姐。”看着她手里的汗巾子,杜若蘅在拔步床上吃着茶:“这是做什么,我可不敢受你这样的大礼。”“我知道杜家姐姐怪我,不该在新婚之夜过来,惹了你动怒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还望不弃。”她捧着那张汗巾子上去,眼波里满满是不安和胆怯。汗巾子绣的不错,杜若蘅看了一眼却是笑了起来,当初的云姨娘可是沐安晟心尖尖上的人,从来也不做女红,更是与外人说了,自幼便是娇养在闺中,没舍得让她拈针拿线,她往日用的衣裙都是请了天香阁的一等绣娘给做的,却没想到她也有做小伏低亲自绣了汗巾子讨好的一天。顺手将汗巾子丢在一边,杜若蘅似笑非笑看着云锦绣:“多谢了,只是我也不好白拿你的东西,这么着吧,就照着平日里海棠她们给我做活计得的打赏,也一点不少的给你。”她唤了海棠来:“去,取八十钱给云姑娘,不能白白让人辛苦。”海棠干干脆脆应着,很快就取了过来,递到云锦绣跟前。云锦绣这会子脸上紫涨,瘪着嘴几乎哭出来:“姐姐这是做什么,这是要羞死我吗?你怎么能……”她捂着嘴,呜呜咽咽:“我是一片诚心来看姐姐,想与姐姐亲近,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羞辱与我,我,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人……”她哭得那样伤心,几乎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。杜若蘅却是靠在迎枕上,意态闲闲地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云锦绣,还有后面皱着眉走进来的沐安晟。就知道他们不会消停,果然还是要来眼前晃,真是招人厌烦。“这是怎么了?”沐安晟是彩娟急急忙忙请来的,说是云姑娘进了漪澜院好些时候不见回来,怕又出了什么事,才请了沐安晟过来瞧瞧。谁知道他刚进门,就看见这一幕。吩咐彩娟扶了哭得伤心的云锦绣,沐安晟望向拔步床上云淡风轻的杜若蘅,看女子白皙平静的脸,一时有些晃神。“这是出了什么事?锦娘怎么哭成这样子,她不是过来照拂你的吗?”杜若蘅嘴角露出一缕讥讽的笑容:“沐大爷这话好不稀奇,我虽然病着,但身边有丫头婆子,外边有娘家,为何要这么个非亲非故的外人来照拂。”“若是她是沐家家中仆妇丫头,过来伺候也倒罢了,若是客人,哪有这样上赶着要来伺候人的!”这一番话让原本哭得摇摇晃晃的云锦绣脸上煞白,哭得更大声了。沐安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哼了一声:“她也是好意,怕你因为先前的误会心里有芥蒂。”杜若蘅突然抬眼向他一笑:“既然是误会,那大爷不如送了她出府去吧,毕竟她可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,若是坏了名声岂不是不好,日后又要怎么说亲呢。”她话音未落,云锦绣已经脸上血色褪尽,身子一软靠在沐安晟身边:“晟哥哥,我,我,不能……”沐安晟望着杜若蘅,竟然真有些犹豫,但还是小声安慰云锦绣几句,才又道:“她家中变故,如今只能留在沐家了,无论如何你都是正房奶奶,又何必与她计较呢?”看着他那一副语重心长道貌岸然的样子,杜若蘅险些气笑了,他可真是无耻,当初她每每对云锦绣不满的时候,他便是抬出这些话来,说她是正房,应当大度宽厚,不该嫉妒。她便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云锦绣的得意,直到连她最后活命的机会都抢走了。如今他又一次说起这个,只当她还是那个委曲求全一心求他的杜若蘅吗?她再不想看见眼前两个贱人,索性转过身靠在迎枕上:“我这头又发起昏来,还是得静养着,邱妈妈,海棠,送客吧……”邱妈妈早就想打了这两个人出去,得了吩咐毫不犹豫将两人连送带撵出去了。云锦绣这会子也不哭了,红肿着眼:“晟哥哥,我怎么办才好,杜家姐姐还是不肯容我,可我除了你,没有可以依靠的了。”她想起舅舅家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下房,还有那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计,身子哆嗦了一下,更是忍不住靠近沐安晟。沐安晟对着她的娇弱无助,却是有些失神,方才那女人竟然说要把云锦绣送走,看来还是嫉妒,嫉妒自己对云锦绣的好,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,才会当着他的面羞辱云锦绣。她不是不在意,反而是故意如此的。他想着,嘴角不由自主弯了弯,看到云锦绣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,才干巴巴说了几句:“你安心,待过些时日,我与她好好说说。”云锦绣心里咯噔一下,她对眼前这位可是费了大心思,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,只怕先前千般温柔现在都有些做不得准了,这可怎么办才好!
云锦绣几乎要冻僵了,她已经在沧浪阁的花池边等了好几个时辰了,单薄的绡纱裙子根本抵挡不住深秋的寒意,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。“姑娘,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。”彩娟也冷得牙齿发颤,说话都不利索了。她穿得不少,但是云锦绣让她站在风口替自己挡着风,被冻得有些迷糊了。“晟哥哥还没有回来,那几个丫头说他出府去了,这个时辰了,也该出来了。”云锦绣瑟缩着,不断呵着气暖着手。“他这几日不是出去赴宴,就是去了夫人那里,怎么会连见我一面都不成?”她委屈极了,先前还是事事都想着自己,怎么忽然就见不着了。彩娟现在已经想不到什么话安慰她了,只能勉强说着:“姑娘,再等下去,怕是身子受不住,要受了风寒了……”主仆二人正说话间,沧浪阁外边有了动静,脸色阴沉的沐安晟带着随从大步过来,院子里的丫头们忙上前迎着。“是晟哥哥,快,快扶我一把,我要过去。”云锦绣如同看见救星一般,一把拽住彩娟的裙子,让她扶自己起来。彩娟嗳嗳答应着,奈何身子都冻僵了,实在是不灵活,好半天才转过身去,伸手要扶她,却是一个没站稳,自己拽着云锦绣跌成一团。哎呦!云锦绣花容失色,被彩娟重重压在下边,差点嚎出声来,眼睛却还是盯着那边的院门处,她得去见沐安晟!不能让他抬了春娇作姨娘!可惜天不从人愿,春娇这会子正羞怯怯地出来迎着沐安晟,替他解了披风:“大爷回来了,已经让厨里做了羊肉锅子,还备了一壶菊花酒,给爷去去寒气。”沐安晟让人打听了其他几家送的万寿节寿礼,越发觉得不能马虎,又因为沐致沣夫妇的不在意,心里更是气恼,但见春娇如此体恤,终究是脸色缓和许多。他嗯了一声,带着春娇几人向院子里进去,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花池边的主仆二人。春娇步子慢些,落在了后面,却是在吩咐人关闭院门时,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,分明是望向云锦绣这边,可是一转眼就头也不回地进去了,就像是没瞧见一般。云锦绣愣了愣,回过神来,又气又急:“晟哥哥,晟哥哥……”奈何彩娟冻得手脚不灵便,好半天才笨重地撑起来,赶紧从地上扶了云锦绣起来,看见的就是已经关上的院门。“府里的人都说,春娇姐姐要当姨娘了,沧浪阁里的丫头都听她的吩咐。”彩娟也瞧见了方才那一幕,低声嘟囔着,“姑娘想见大爷,怕也要她答应了才成。”贱婢!云锦绣捂着胸口,气得直喘粗气,这还没当上姨娘呢,要是真让她当了,以后自己哪里还有出头之日!五皇子让人送来的帖子并没有让薛墨感觉到意外,他露出一丝笑容,把帖子放在一旁,唤了金锭过来:“铜钱把玉佩送过去的时候,五殿下可曾说了什么?”“五殿下只是问了爷这些时日在忙什么,又说过几日王府设宴,请爷过去热闹热闹。”薛墨挑了挑眉:“什么由头?”“说是五殿下新得了两本古籍,请了去鉴赏一番。”金锭说着。说是请他去赏鉴,终究还是为了那颗金丹,不然怎么会请他,他可是郭皇后的外甥,当今太子的表弟,而淑妃与五皇子最想扳倒的就是皇后与太子了。金锭凑上前:“到时候真要去吗?”薛墨笑了:“我这胸无点墨,只会吃喝作赌的浪荡子,哪里看得懂什么古籍,自然是不能有辱斯文了。”金锭嘿嘿笑了:“我就跟银饼说,爷是不会去的,他偏不信,还说爷都把玉佩还给五殿下了,就是为了留个人情,必然是要去的。”薛墨看着小童兴奋的模样,无奈地用帖子敲了他头一下:“去让铜钱备马,随我去东宫一趟。”金锭摸摸头,撅着嘴答应了,退出去时又想起一事来:“银饼说打听到燕京城里有一处铺子里说是收藏了一枚道家金丹,只是不肯卖。”薛墨来了兴致:“竟然还真有,是哪一家铺子?”“说是灯市口的杜氏奇珍坊,那掌柜的说那枚金丹是东家花了不少银子收来的,就是为了做个镇店之宝留下,不肯出手呢。”“杜氏奇珍坊?那不是户部郎中杜富贵家中的铺子吗?”薛墨想了想,倒是记起来了这一位东家是谁。“也罢,明日去杜府拜访一下才好。”东宫,清宁殿里,歌舞升平,十二教坊的乐师们鼓乐吹笙,舞姬们鲜艳魅惑,舞成一团团盛放的花,太子紫金蟒袍松了衣襟,歪在席上,手里的酒杯都有些歪歪斜斜,洒在衣袍上犹不自知。听宫人通传薛墨来了,太子也只是摆摆手,让人唤他进来,一双眼却是落在舞姬雪白的肌肤上,脸上都是靡靡的笑。“殿下。”薛墨抱拳拜下。太子这才抬眼,看向他时醉眼迷离:“是彦林呀,快来,这可是我让教坊新编的折腰舞,你瞧瞧如何?”“这几个舞姬都是我让人千挑万选的,无论模样身段都是一等一的,在教坊里都挑不出更好的了,你瞧那细腰,这才配得上折腰舞嘛!”他说着,跟着鼓乐眯着眼直拍手,原本颇为俊美的脸上由于沉湎酒色已经满是灰败。薛墨照着他的话,在席上坐下,没有开口,先敬了他几杯,才缓缓开口:“殿下,我这两日发现个稀罕物,只是……”他看了看左右,一副三缄其口的神秘模样。太子挑眉笑了:“是什么稀罕物,还能让你如此看重?是珍宝?还是美酒?”薛墨摇头:“都不是,是难得的美人……”太子见他不肯说,便摆摆手:“都下去,我倒要听他说说,什么了不得的美人,还能比这群更美吗?”“萤火之光,如何能与那位美人相比!”乐师与舞姬们都停了下来,屈膝告退出去了,殿里只剩下几位在太子跟前伺候的。太子看看他们,也摆手让他们出去:“都出去,不然他怕是不肯说。”薛墨一笑:“殿下恕罪,实在是怕传出去,又被那群混账给抢了先。”伺候的几个这才屈膝退下。直到殿中只剩下太子与薛墨,四下里也都安静了下来。“说说吧,有什么事这样急着进宫来?”太子脸上原本的醉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持重的神色,干净利落地开口。薛墨神色也正经起来,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送上前去:“英国公让人送到我这里的,是大同府、宝庆府几地的都府卫所调任,原本郭家的部下故旧大都被撤换,在这两地剩下的人不多了。”太子将密函接过来,一目十行看完,将它放在一旁的烛台上点燃烧了干净,语气冷冷:“看来他们还是等不及了,连多等两年,等到外祖年迈过世,英国公府式微都不肯了。”薛墨目光深沉,神色凝重:“国公带了话,让殿下务必小心,过些时日就是万寿节,他们必然不会轻易罢休,娘娘抱病不出,他们怕是会对您身边下手。”太子轻笑一声,眼中却是没有半分笑意:“无妨,我如今不过是个养废了的庸人,他们已经不打看重我了,便是动手也没有从前那样用心,我自有办法应付。”“只是母后已经避居静安殿多年,早已不过问六宫之事,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,太医院都是他们的人,说不得什么时候……”太子一字一句说着,强压着心头的痛苦,“若是不能护住母后,我枉为人子。”“殿下还请千万忍耐,如今情势复杂,不可冲动行事。”薛墨低沉地说着,“宫中我已让人盯住了静安殿,进出之物都会格外小心,必然不会让他们得逞。”太子苦笑一下:“这些年多亏了你,不然我真的就是一个废人了。”“只是怕连累了你,日后若是……”他话没说完,薛墨已经抬头打断了他:“殿下,皇后娘娘与英国公府都还要依仗您,万不可灰心。”太子长长吐出一口气,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:“你说的是,我们早已没有退路,只能往前行。”“殿下万寿节进献的寿礼可有备好?”“方才你不是看见了?”太子笑着,“有什么比这个折腰舞更能教父皇感受到我的孝心?”薛墨也笑了:“殿下说的是。”
杜若蘅看着堆在面前的账簿子和一盘子铜钥匙,抬头望向宋夫人。“照说你身子刚好,还得等一等,只是我这身子骨不抵用了,一日不如一日,想着你嫁进来了,早晚也要掌家管事,日后更是沐家的宗妇,倒不如现在就让你帮着打理起来,我也好安心。”宋夫人说着,又揉了揉头,一脸虚弱:“你也不必推辞了,几位管事的妈妈我也带来了,有什么你就问她们吧。我头疼得紧,就先回去歇着了。”她说着,让刘妈妈扶着自己起身,一边走一边煞有其事地吩咐:“打发人去请郎中,我这头怎么又疼起来了,真是受不住。”就这样把烂摊子都丢在了漪澜院里。邱妈妈心头一跳,只觉得不好,低声道:“姑娘,这瞧着怕是有些不对,沐家夫人哪里会这样好心,将这掌家之权交给您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,甚至连过问都不过问了,怕是里面有什么蹊跷。”杜若蘅可不是什么单纯不知事的新嫁娘,前一世她帮着沐家操持内府打理族中大小事好几年,早已是火眼金睛,伸手取过账簿子翻了几页,又看了看盘里的铜钥匙,冷笑一声。“妈妈,你瞧瞧,这公帐上明明白白写着,还剩下八十几两银子,可这个月府里的月钱还未发,各处院子的嚼用还得从账上支领,眼瞧着还要作冬衣了,看来这是给我唱了个‘空城计’呢。”一旁的几位管事婆子身子一凛,手脚都有些冒汗了,万想不到眼前这个刚嫁进门的杜姑娘只不过瞧了几眼,便已经瞧出关节了,全然不被掌家之权这么个大饼给吸引住。那她们怕是要小心了!一时间,个个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站着。邱妈妈气得脸都红了:“再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家,把这么个没钱的烂摊子丢给刚进门的新媳妇,这不是明摆着要姑娘用陪嫁贴补吗?”她起身来:“姑娘,要不还是去回了夫人,这掌家之权太过要紧,怕是担不起呀。”杜若蘅却是看着那些账簿子,抿嘴一笑:“无妨,夫人既然托付给我,我怎么能辜负了她的期望呢。”她也不多说,只问了管事妈妈几句,便打发她们先回去,让她们第二日来自己这里回事听吩咐。管事妈妈们参差不齐地应了,屈膝告退出去之后,好几个都急急忙忙赶着去了宋夫人那边报信。看着她们出去了,邱妈妈才担心地道:“姑娘,这分明是个套,就等着您进去,您怎么……”杜若蘅捏了几粒瓜子,逗弄着窗边鸟笼里的八哥,漫不经心地笑道:“他们是盼着能用我的陪嫁吃好的穿好的,只是我可没打算让他们过好日子,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后悔了,后悔让我来管这个家。”邱妈妈不明白,但她相信自家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。宋夫人那边听了管事妈妈来回话,脸皮抽了抽:“我倒是小看她了,她居然还能瞧得明白账簿子,还知道府里这些支用,看来从前是学过当家管事的。”刘妈妈在旁附和:“听说杜家老爷后头一直没有再续房,请了那位李老夫人帮着照看府里的事,想必是教了不少管家的本事。”“果然是商贾出身的,上不得台面,姑娘不跟着学诗书礼仪,却学了一身看帐盘算的本事,真是俗气。”宋夫人嫌弃极了,挥了挥手,像是要扇掉杜若蘅带来的铜臭味一般。刘妈妈问:“那如今该怎么好?”“横竖这掌家的交给她了,她就得想法子填补上这些窟窿。”宋夫人轻松地笑了,抿了抿发鬓:“说起来子博也该从凤翔府回来了,可得好好准备准备。”“二爷这次回来,能多留些时日了吧,夫人念了这么些日子,总算是盼到了。”刘妈妈见她心情好,也笑着接了话。宋夫人欢欢喜喜地点头:“这回能留到年后了,若不是子轩说凤翔书院好,又说什么恩荫的终究不成事,我是无论如何不肯让他去那么远的。”“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家,若是要孩子们有个前程,也不过是进宫求个恩典的事,子轩也不知怎么想的,他自己不肯下场,偏偏让弟弟去,书院那样清苦,子博怎么熬得住。”说着就要抹眼泪。刘妈妈也不敢搭话,暗地里却是直撇嘴,二爷那性子哪里是读书的料,先前在燕京的书院里,不是每日与同窗吃酒作赌,就是每日斗鸡惹事,闹得乌烟瘴气不成样子,在燕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混账纨绔,便是求恩荫怕是也不成了,没法子才送了去凤翔府的。偏偏在夫人嘴里,他倒成了个勤奋求学清苦度日的孝子了。但她也不敢多说,只能附和着:“凤翔府书院那边必然是比不上府里的,怨不得夫人心疼。”“要我说,这么大的燕京城,那么多所书院,难不成还没有一家好的,非得送去凤翔府,子轩也太过苛刻了,一点也不念着我这个当母亲的心。”宋夫人听她那样说,更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,抱怨更甚,“不成,这一回我得跟他说说,不能再让子博去那样远的地方了。”她说着,又想了想,忽然笑了起来:“是了,子博如今年纪也不小了,也该定亲了,若是成了亲自然就要留下来。”刘妈妈凑趣地上前:“这可要好好挑挑,夫人瞧中了哪家的姑娘?”宋夫人得意不已:“子轩的婚事是没法子,才挑中了那么个人家,子博这个可不能马虎了,我要仔细选一选,怎么也要挑一个配得上咱们沐家的才行。”
等到沐安晟回府的时候,已经是夜里,他吃得有些醉了,一时忘记了前一日发生的事,不知不觉走到了漪澜院门前,正要进去,却见丫头们进进出出,手里捧着汤药、毛巾、铜盆,很是着急的模样。
他晃了晃神:“这是怎么了?”
邱妈妈得了消息,快步出来,见他一身酒气心里更是气得慌,语气也没了更多客气:“大爷,今日郎中来瞧过了,我家姑娘是前一夜气得狠了,郁结于心,气虚血逆,若不好好静养,怕是要落下病根子了。”
“姑娘方才吩咐了,自己刚嫁进门就被气得病成这样,一时实在是不想见人,还请大爷先去别处安顿,待姑娘身子大好了,再见面也不迟。”
沐安晟愣了一会,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:“她居然要我去别处?这是沐府,不是杜家!她是刚嫁进门的新妇,居然敢让我走!”
她这是疯魔了?不求着他留下,居然还要他走,难道是还没有闹够?!
邱妈妈眼皮都不抬:“姑娘说了,若是大爷不答应也无妨,还请大爷去回了夫人,备车将姑娘连同陪嫁一起送回杜家,又或是请杜家人来接了回去也是可以的。”
沐安晟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,恨不能扒开邱妈妈,冲进去问问明白,杜若蘅到底想要干什么?
他是谁,是沐家长子,家世人品都是旁人高不可攀的,日后的前程自然也是不可限量,可她,不过是商贾出身的杜家女,若不是家中有些财帛,现在怕是想要说一门好亲事都难。
她居然敢让他走!
一定是欲擒故纵,一定是!
她定然是打着这个主意,想要教自己注意她的与众不同,所以才会闹出这些荒唐的事来。
这样一想,沐安晟顿时觉得再合理不过了,心里原本受挫的自尊心也恢复了,甚至有些说不出的得意,嘴角露出一丝笑:“她既然如此说,那么就由着她吧。”
说罢,转身昂着头朝着外边走去。
等她闹够了,就该来求他回来了。
看着他莫名其妙变脸,又干脆地走了,邱妈妈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袋,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进去与杜若蘅说了。
“这沐家大爷也是古怪,先前瞧着还是满脸怒气,怎么一转眼又好了,还高高兴兴地走了。”
杜若蘅早已熄了对沐安晟那点心意,自然也没有兴趣再去猜测他想什么,只是摇摇头,与邱妈妈说起别的陪嫁来:“前儿把田庄地契那些压箱底的带走了,可还有这许多,还是得让那边府里使了人来。”
“可这一回再用老法子,她们必然会留意到,所以……”
杜若蘅想了想,在邱妈妈耳边吩咐了几句,邱妈妈眼前一亮答应着去了。
云锦绣端着鸡汤过去沧浪阁的时候,才发现沐安晟已经在书房里住下了,春娇帮着铺了床榻,又挂了帷幔纱帘,点了香炉。
“晟哥哥,这是怎么……”云锦绣看着,倒像是自己受了委屈一般,又红了眼眶,“可是杜家姐姐还不肯作罢吗,怎么能让你在这里住下了。”
沐安晟倒是不在意,沧浪阁里素来也备有床榻,他偶尔也会在这边住几日,倒是这种欲拒还迎的把戏成功地勾起了他的兴趣,不禁一再回忆起新婚那天夜里见到的杜若蘅。
那身家常的衣裙,简单的打扮,一双眼却是灿烂生辉,还真的有些与旁人不同。
他这样想着,嘴角不由地也带着一丝笑意:“她病了,郎中说是要静养,我先到这边住些时日。”
云锦绣看着他的笑,一时摸不着头脑,怎么提起那个女人,他不但不气恼,反而有了笑容,心里揣测着,面上却是怯怯的:“怎么会病了,昨儿不是还好好的?明日我去漪澜院,若是姐姐有什么吩咐,我也能帮着照应一二。”
她说着,含着泪望着沐安晟,低低切切:“只要能陪在晟哥哥身边,每日为你磨墨添香,陪你下棋奏琴,便是要我受再多委屈,也是心甘情愿地。”
这样的温柔小意,这样的娇柔动人,沐安晟轻轻叹息,伸手握住她的一双小手:“你的心意我明白,不会让你委屈的。”
云锦绣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红晕,也不知是羞的,还是欢喜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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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日她一早就去了漪澜院,手里拿着块新做的汗巾子,见到杜若蘅的时候,盈盈拜下:“杜家姐姐。”
看着她手里的汗巾子,杜若蘅在拔步床上吃着茶:“这是做什么,我可不敢受你这样的大礼。”
“我知道杜家姐姐怪我,不该在新婚之夜过来,惹了你动怒,这是我的一点心意,还望不弃。”她捧着那张汗巾子上去,眼波里满满是不安和胆怯。
汗巾子绣的不错,杜若蘅看了一眼却是笑了起来,当初的云姨娘可是沐安晟心尖尖上的人,从来也不做女红,更是与外人说了,自幼便是娇养在闺中,没舍得让她拈针拿线,她往日用的衣裙都是请了天香阁的一等绣娘给做的,却没想到她也有做小伏低亲自绣了汗巾子讨好的一天。
顺手将汗巾子丢在一边,杜若蘅似笑非笑看着云锦绣:“多谢了,只是我也不好白拿你的东西,这么着吧,就照着平日里海棠她们给我做活计得的打赏,也一点不少的给你。”
她唤了海棠来:“去,取八十钱给云姑娘,不能白白让人辛苦。”
海棠干干脆脆应着,很快就取了过来,递到云锦绣跟前。
云锦绣这会子脸上紫涨,瘪着嘴几乎哭出来:“姐姐这是做什么,这是要羞死我吗?你怎么能……”
她捂着嘴,呜呜咽咽:“我是一片诚心来看姐姐,想与姐姐亲近,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羞辱与我,我,我还有什么脸面再见人……”
她哭得那样伤心,几乎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。
杜若蘅却是靠在迎枕上,意态闲闲地看着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云锦绣,还有后面皱着眉走进来的沐安晟。
就知道他们不会消停,果然还是要来眼前晃,真是招人厌烦。
“这是怎么了?”沐安晟是彩娟急急忙忙请来的,说是云姑娘进了漪澜院好些时候不见回来,怕又出了什么事,才请了沐安晟过来瞧瞧。
谁知道他刚进门,就看见这一幕。
吩咐彩娟扶了哭得伤心的云锦绣,沐安晟望向拔步床上云淡风轻的杜若蘅,看女子白皙平静的脸,一时有些晃神。
“这是出了什么事?锦娘怎么哭成这样子,她不是过来照拂你的吗?”
杜若蘅嘴角露出一缕讥讽的笑容:“沐大爷这话好不稀奇,我虽然病着,但身边有丫头婆子,外边有娘家,为何要这么个非亲非故的外人来照拂。”
“若是她是沐家家中仆妇丫头,过来伺候也倒罢了,若是客人,哪有这样上赶着要来伺候人的!”
这一番话让原本哭得摇摇晃晃的云锦绣脸上煞白,哭得更大声了。
沐安晟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,只能哼了一声:“她也是好意,怕你因为先前的误会心里有芥蒂。”
杜若蘅突然抬眼向他一笑:“既然是误会,那大爷不如送了她出府去吧,毕竟她可是个待字闺中的姑娘,若是坏了名声岂不是不好,日后又要怎么说亲呢。”
她话音未落,云锦绣已经脸上血色褪尽,身子一软靠在沐安晟身边:“晟哥哥,我,我,不能……”
沐安晟望着杜若蘅,竟然真有些犹豫,但还是小声安慰云锦绣几句,才又道:“她家中变故,如今只能留在沐家了,无论如何你都是正房奶奶,又何必与她计较呢?”
看着他那一副语重心长道貌岸然的样子,杜若蘅险些气笑了,他可真是无耻,当初她每每对云锦绣不满的时候,他便是抬出这些话来,说她是正房,应当大度宽厚,不该嫉妒。
她便只能一次又一次看着云锦绣的得意,直到连她最后活命的机会都抢走了。
如今他又一次说起这个,只当她还是那个委曲求全一心求他的杜若蘅吗?
她再不想看见眼前两个贱人,索性转过身靠在迎枕上:“我这头又发起昏来,还是得静养着,邱妈妈,海棠,送客吧……”
邱妈妈早就想打了这两个人出去,得了吩咐毫不犹豫将两人连送带撵出去了。
云锦绣这会子也不哭了,红肿着眼:“晟哥哥,我怎么办才好,杜家姐姐还是不肯容我,可我除了你,没有可以依靠的了。”她想起舅舅家那间连窗户都没有的下房,还有那永远也做不完的活计,身子哆嗦了一下,更是忍不住靠近沐安晟。
沐安晟对着她的娇弱无助,却是有些失神,方才那女人竟然说要把云锦绣送走,看来还是嫉妒,嫉妒自己对云锦绣的好,所以才会说出这些话来,才会当着他的面羞辱云锦绣。
她不是不在意,反而是故意如此的。
他想着,嘴角不由自主弯了弯,看到云锦绣巴巴望着自己的样子,才干巴巴说了几句:“你安心,待过些时日,我与她好好说说。”
云锦绣心里咯噔一下,她对眼前这位可是费了大心思,再清楚不过他的性子,只怕先前千般温柔现在都有些做不得准了,这可怎么办才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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云锦绣几乎要冻僵了,她已经在沧浪阁的花池边等了好几个时辰了,单薄的绡纱裙子根本抵挡不住深秋的寒意,整个人都开始瑟瑟发抖。
“姑娘,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。”彩娟也冷得牙齿发颤,说话都不利索了。
她穿得不少,但是云锦绣让她站在风口替自己挡着风,被冻得有些迷糊了。
“晟哥哥还没有回来,那几个丫头说他出府去了,这个时辰了,也该出来了。”云锦绣瑟缩着,不断呵着气暖着手。
“他这几日不是出去赴宴,就是去了夫人那里,怎么会连见我一面都不成?”她委屈极了,先前还是事事都想着自己,怎么忽然就见不着了。
彩娟现在已经想不到什么话安慰她了,只能勉强说着:“姑娘,再等下去,怕是身子受不住,要受了风寒了……”
主仆二人正说话间,沧浪阁外边有了动静,脸色阴沉的沐安晟带着随从大步过来,院子里的丫头们忙上前迎着。
“是晟哥哥,快,快扶我一把,我要过去。”云锦绣如同看见救星一般,一把拽住彩娟的裙子,让她扶自己起来。
彩娟嗳嗳答应着,奈何身子都冻僵了,实在是不灵活,好半天才转过身去,伸手要扶她,却是一个没站稳,自己拽着云锦绣跌成一团。
哎呦!
云锦绣花容失色,被彩娟重重压在下边,差点嚎出声来,眼睛却还是盯着那边的院门处,她得去见沐安晟!不能让他抬了春娇作姨娘!
可惜天不从人愿,春娇这会子正羞怯怯地出来迎着沐安晟,替他解了披风:“大爷回来了,已经让厨里做了羊肉锅子,还备了一壶菊花酒,给爷去去寒气。”
沐安晟让人打听了其他几家送的万寿节寿礼,越发觉得不能马虎,又因为沐致沣夫妇的不在意,心里更是气恼,但见春娇如此体恤,终究是脸色缓和许多。
他嗯了一声,带着春娇几人向院子里进去,全然没有发现不远处花池边的主仆二人。
春娇步子慢些,落在了后面,却是在吩咐人关闭院门时,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一眼,分明是望向云锦绣这边,可是一转眼就头也不回地进去了,就像是没瞧见一般。
云锦绣愣了愣,回过神来,又气又急:“晟哥哥,晟哥哥……”
奈何彩娟冻得手脚不灵便,好半天才笨重地撑起来,赶紧从地上扶了云锦绣起来,看见的就是已经关上的院门。
“府里的人都说,春娇姐姐要当姨娘了,沧浪阁里的丫头都听她的吩咐。”彩娟也瞧见了方才那一幕,低声嘟囔着,“姑娘想见大爷,怕也要她答应了才成。”
贱婢!云锦绣捂着胸口,气得直喘粗气,这还没当上姨娘呢,要是真让她当了,以后自己哪里还有出头之日!
五皇子让人送来的帖子并没有让薛墨感觉到意外,他露出一丝笑容,把帖子放在一旁,唤了金锭过来:“铜钱把玉佩送过去的时候,五殿下可曾说了什么?”
“五殿下只是问了爷这些时日在忙什么,又说过几日王府设宴,请爷过去热闹热闹。”
薛墨挑了挑眉:“什么由头?”
“说是五殿下新得了两本古籍,请了去鉴赏一番。”金锭说着。
说是请他去赏鉴,终究还是为了那颗金丹,不然怎么会请他,他可是郭皇后的外甥,当今太子的表弟,而淑妃与五皇子最想扳倒的就是皇后与太子了。
金锭凑上前:“到时候真要去吗?”
薛墨笑了:“我这胸无点墨,只会吃喝作赌的浪荡子,哪里看得懂什么古籍,自然是不能有辱斯文了。”
金锭嘿嘿笑了:“我就跟银饼说,爷是不会去的,他偏不信,还说爷都把玉佩还给五殿下了,就是为了留个人情,必然是要去的。”
薛墨看着小童兴奋的模样,无奈地用帖子敲了他头一下:“去让铜钱备马,随我去东宫一趟。”
金锭摸摸头,撅着嘴答应了,退出去时又想起一事来:“银饼说打听到燕京城里有一处铺子里说是收藏了一枚道家金丹,只是不肯卖。”
薛墨来了兴致:“竟然还真有,是哪一家铺子?”
“说是灯市口的杜氏奇珍坊,那掌柜的说那枚金丹是东家花了不少银子收来的,就是为了做个镇店之宝留下,不肯出手呢。”
“杜氏奇珍坊?那不是户部郎中杜富贵家中的铺子吗?”薛墨想了想,倒是记起来了这一位东家是谁。
“也罢,明日去杜府拜访一下才好。”
东宫,清宁殿里,歌舞升平,十二教坊的乐师们鼓乐吹笙,舞姬们鲜艳魅惑,舞成一团团盛放的花,太子紫金蟒袍松了衣襟,歪在席上,手里的酒杯都有些歪歪斜斜,洒在衣袍上犹不自知。
听宫人通传薛墨来了,太子也只是摆摆手,让人唤他进来,一双眼却是落在舞姬雪白的肌肤上,脸上都是靡靡的笑。
“殿下。”薛墨抱拳拜下。
太子这才抬眼,看向他时醉眼迷离:“是彦林呀,快来,这可是我让教坊新编的折腰舞,你瞧瞧如何?”
“这几个舞姬都是我让人千挑万选的,无论模样身段都是一等一的,在教坊里都挑不出更好的了,你瞧那细腰,这才配得上折腰舞嘛!”
他说着,跟着鼓乐眯着眼直拍手,原本颇为俊美的脸上由于沉湎酒色已经满是灰败。
薛墨照着他的话,在席上坐下,没有开口,先敬了他几杯,才缓缓开口:“殿下,我这两日发现个稀罕物,只是……”
他看了看左右,一副三缄其口的神秘模样。
太子挑眉笑了:“是什么稀罕物,还能让你如此看重?是珍宝?还是美酒?”
薛墨摇头:“都不是,是难得的美人……”
太子见他不肯说,便摆摆手:“都下去,我倒要听他说说,什么了不得的美人,还能比这群更美吗?”
“萤火之光,如何能与那位美人相比!”
乐师与舞姬们都停了下来,屈膝告退出去了,殿里只剩下几位在太子跟前伺候的。
太子看看他们,也摆手让他们出去:“都出去,不然他怕是不肯说。”
薛墨一笑:“殿下恕罪,实在是怕传出去,又被那群混账给抢了先。”
伺候的几个这才屈膝退下。
直到殿中只剩下太子与薛墨,四下里也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说说吧,有什么事这样急着进宫来?”太子脸上原本的醉意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持重的神色,干净利落地开口。
薛墨神色也正经起来,从袖中取出一封密函送上前去:“英国公让人送到我这里的,是大同府、宝庆府几地的都府卫所调任,原本郭家的部下故旧大都被撤换,在这两地剩下的人不多了。”
太子将密函接过来,一目十行看完,将它放在一旁的烛台上点燃烧了干净,语气冷冷:“看来他们还是等不及了,连多等两年,等到外祖年迈过世,英国公府式微都不肯了。”
薛墨目光深沉,神色凝重:“国公带了话,让殿下务必小心,过些时日就是万寿节,他们必然不会轻易罢休,娘娘抱病不出,他们怕是会对您身边下手。”
太子轻笑一声,眼中却是没有半分笑意:“无妨,我如今不过是个养废了的庸人,他们已经不打看重我了,便是动手也没有从前那样用心,我自有办法应付。”
“只是母后已经避居静安殿多年,早已不过问六宫之事,可他们还是不肯放过她,太医院都是他们的人,说不得什么时候……”太子一字一句说着,强压着心头的痛苦,“若是不能护住母后,我枉为人子。”
“殿下还请千万忍耐,如今情势复杂,不可冲动行事。”薛墨低沉地说着,“宫中我已让人盯住了静安殿,进出之物都会格外小心,必然不会让他们得逞。”
太子苦笑一下:“这些年多亏了你,不然我真的就是一个废人了。”
“只是怕连累了你,日后若是……”
他话没说完,薛墨已经抬头打断了他:“殿下,皇后娘娘与英国公府都还要依仗您,万不可灰心。”
太子长长吐出一口气,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:“你说的是,我们早已没有退路,只能往前行。”
“殿下万寿节进献的寿礼可有备好?”
“方才你不是看见了?”太子笑着,“有什么比这个折腰舞更能教父皇感受到我的孝心?”
薛墨也笑了:“殿下说的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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杜若蘅看着堆在面前的账簿子和一盘子铜钥匙,抬头望向宋夫人。
“照说你身子刚好,还得等一等,只是我这身子骨不抵用了,一日不如一日,想着你嫁进来了,早晚也要掌家管事,日后更是沐家的宗妇,倒不如现在就让你帮着打理起来,我也好安心。”
宋夫人说着,又揉了揉头,一脸虚弱:“你也不必推辞了,几位管事的妈妈我也带来了,有什么你就问她们吧。我头疼得紧,就先回去歇着了。”
她说着,让刘妈妈扶着自己起身,一边走一边煞有其事地吩咐:“打发人去请郎中,我这头怎么又疼起来了,真是受不住。”
就这样把烂摊子都丢在了漪澜院里。
邱妈妈心头一跳,只觉得不好,低声道:“姑娘,这瞧着怕是有些不对,沐家夫人哪里会这样好心,将这掌家之权交给您一个刚过门的新媳妇,甚至连过问都不过问了,怕是里面有什么蹊跷。”
杜若蘅可不是什么单纯不知事的新嫁娘,前一世她帮着沐家操持内府打理族中大小事好几年,早已是火眼金睛,伸手取过账簿子翻了几页,又看了看盘里的铜钥匙,冷笑一声。
“妈妈,你瞧瞧,这公帐上明明白白写着,还剩下八十几两银子,可这个月府里的月钱还未发,各处院子的嚼用还得从账上支领,眼瞧着还要作冬衣了,看来这是给我唱了个‘空城计’呢。”
一旁的几位管事婆子身子一凛,手脚都有些冒汗了,万想不到眼前这个刚嫁进门的杜姑娘只不过瞧了几眼,便已经瞧出关节了,全然不被掌家之权这么个大饼给吸引住。
那她们怕是要小心了!一时间,个个都噤若寒蝉小心翼翼地低着头站着。
邱妈妈气得脸都红了:“再没有见过这么无赖的人家,把这么个没钱的烂摊子丢给刚进门的新媳妇,这不是明摆着要姑娘用陪嫁贴补吗?”
她起身来:“姑娘,要不还是去回了夫人,这掌家之权太过要紧,怕是担不起呀。”
杜若蘅却是看着那些账簿子,抿嘴一笑:“无妨,夫人既然托付给我,我怎么能辜负了她的期望呢。”
她也不多说,只问了管事妈妈几句,便打发她们先回去,让她们第二日来自己这里回事听吩咐。
管事妈妈们参差不齐地应了,屈膝告退出去之后,好几个都急急忙忙赶着去了宋夫人那边报信。
看着她们出去了,邱妈妈才担心地道:“姑娘,这分明是个套,就等着您进去,您怎么……”
杜若蘅捏了几粒瓜子,逗弄着窗边鸟笼里的八哥,漫不经心地笑道:“他们是盼着能用我的陪嫁吃好的穿好的,只是我可没打算让他们过好日子,要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后悔了,后悔让我来管这个家。”
邱妈妈不明白,但她相信自家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。
宋夫人那边听了管事妈妈来回话,脸皮抽了抽:“我倒是小看她了,她居然还能瞧得明白账簿子,还知道府里这些支用,看来从前是学过当家管事的。”
刘妈妈在旁附和:“听说杜家老爷后头一直没有再续房,请了那位李老夫人帮着照看府里的事,想必是教了不少管家的本事。”
“果然是商贾出身的,上不得台面,姑娘不跟着学诗书礼仪,却学了一身看帐盘算的本事,真是俗气。”宋夫人嫌弃极了,挥了挥手,像是要扇掉杜若蘅带来的铜臭味一般。
刘妈妈问:“那如今该怎么好?”
“横竖这掌家的交给她了,她就得想法子填补上这些窟窿。”宋夫人轻松地笑了,抿了抿发鬓:“说起来子博也该从凤翔府回来了,可得好好准备准备。”
“二爷这次回来,能多留些时日了吧,夫人念了这么些日子,总算是盼到了。”刘妈妈见她心情好,也笑着接了话。
宋夫人欢欢喜喜地点头:“这回能留到年后了,若不是子轩说凤翔书院好,又说什么恩荫的终究不成事,我是无论如何不肯让他去那么远的。”
“你说我们这样的人家,若是要孩子们有个前程,也不过是进宫求个恩典的事,子轩也不知怎么想的,他自己不肯下场,偏偏让弟弟去,书院那样清苦,子博怎么熬得住。”
说着就要抹眼泪。
刘妈妈也不敢搭话,暗地里却是直撇嘴,二爷那性子哪里是读书的料,先前在燕京的书院里,不是每日与同窗吃酒作赌,就是每日斗鸡惹事,闹得乌烟瘴气不成样子,在燕京城里都是出了名的混账纨绔,便是求恩荫怕是也不成了,没法子才送了去凤翔府的。
偏偏在夫人嘴里,他倒成了个勤奋求学清苦度日的孝子了。
但她也不敢多说,只能附和着:“凤翔府书院那边必然是比不上府里的,怨不得夫人心疼。”
“要我说,这么大的燕京城,那么多所书院,难不成还没有一家好的,非得送去凤翔府,子轩也太过苛刻了,一点也不念着我这个当母亲的心。”宋夫人听她那样说,更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,抱怨更甚,“不成,这一回我得跟他说说,不能再让子博去那样远的地方了。”
她说着,又想了想,忽然笑了起来:“是了,子博如今年纪也不小了,也该定亲了,若是成了亲自然就要留下来。”
刘妈妈凑趣地上前:“这可要好好挑挑,夫人瞧中了哪家的姑娘?”
宋夫人得意不已:“子轩的婚事是没法子,才挑中了那么个人家,子博这个可不能马虎了,我要仔细选一选,怎么也要挑一个配得上咱们沐家的才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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