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华小说 其他类型 通房财大气粗,却被迫宅斗?沈青棠赵渊结局+番外小说
通房财大气粗,却被迫宅斗?沈青棠赵渊结局+番外小说 连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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舟雪洒寒灯

    男女主角分别是沈青棠赵渊的其他类型小说《通房财大气粗,却被迫宅斗?沈青棠赵渊结局+番外小说》,由网络作家“舟雪洒寒灯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“孙儿还要去东宫禀事,便不陪祖母了。”赵渊懒怠听家长里短,便起身告辞。赵老夫人自然不会拦着,挥手道:“去吧,你们爷们儿都是大忙人。”此话一出,倒是崔清雪脸上不甚好看。赵澈如今还没有官职,只在四皇子那头混着脸熟,同赵渊一比自然落了下乘。赵渊绯色的身影离开白鹭堂,沈青棠微微一抬眸,便瞧见对面的赵澈正盯着赵渊的背影,眉目间的阴鸷一闪而过。心气不顺的崔清雪连带着看亲儿子也不顺眼了:“你当那白家的小娘子是什么心地纯善的人,你们好了这许多年,死活不肯过门。”“等圣上赐的世子妃一死,她便松口了,叫你巴巴地来求我和你爹。”“这不就是眼馋着世子正妃的位子么?”“眼下这位子空出来了,可不得赶紧来占着么!”那白二娘子在她口中便是趋炎附势、城府极深之人,沈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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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孙儿还要去东宫禀事,便不陪祖母了。”赵渊懒怠听家长里短,便起身告辞。

赵老夫人自然不会拦着,挥手道:“去吧,你们爷们儿都是大忙人。”

此话一出,倒是崔清雪脸上不甚好看。

赵澈如今还没有官职,只在四皇子那头混着脸熟,同赵渊一比自然落了下乘。

赵渊绯色的身影离开白鹭堂,沈青棠微微一抬眸,便瞧见对面的赵澈正盯着赵渊的背影,眉目间的阴鸷一闪而过。

心气不顺的崔清雪连带着看亲儿子也不顺眼了:“你当那白家的小娘子是什么心地纯善的人,你们好了这许多年,死活不肯过门。”

“等圣上赐的世子妃一死,她便松口了,叫你巴巴地来求我和你爹。”

“这不就是眼馋着世子正妃的位子么?”

“眼下这位子空出来了,可不得赶紧来占着么!”

那白二娘子在她口中便是趋炎附势、城府极深之人,沈青棠暗暗记下。

崔清雪虽然可能对白二娘子有气,但当家主母做了这么些年,她的眼光应该是很准的。

白二娘子若是这么个性子,沈青棠慢悠悠地将目光落在崔媛身上,崔媛恐怕斗不过她。

赵澈听自家母亲这般说,脸色也不甚好看:“母亲就是对婉意有偏见,娶她做续弦本就是儿子委屈了她。”

“儿子本来许的她一生一世一双人,是父亲和母亲逼着孩儿为了侯府前程娶的殷家女。”

“婉意守身如玉,为了儿子生生耽搁了六年,是儿子愧对她。”

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,能有多少个六年可以耽误?

这话却是在指责自家父母耽搁他和心上人,崔清雪自然是怒不可遏,当即放出话道:“想当续弦,她想得倒美!”

“你是侯府的世子,断没有为了一个女人牺牲前程的道理!”

“你的正妃是你爹娘选的,你的续弦也只能是你爹娘选的!”

这话一出,赵老夫人茶也不喝了,慌忙来劝:“好好的,说这些做什么?无论是正妃还是续弦,都不该叫你们伤了母子情分才是!”

崔清雪若为了个乳臭未干的小娘子,伤了母子情分,才是大大的不妥。

赵老夫人身边的如意姑姑也上前搀着崔清雪道:“夫人何必动气,世子爷不懂事,您也不懂事么?倒惹得老夫人着急。”

赵老夫人一贯疼爱小辈,哪怕是赵澈这般执拗的性子,也愿意给她面子。

“祖母莫急,此事孙儿自有分寸。”

“孙儿还有要事,先告退了。”

赵澈缓了语气道,冲老夫人拱了拱手,便甩袖离开,看也不看自家母亲一眼。

崔清雪只觉得心寒,颇有几分哀切道:“你爹娘难道还能害你不成?”

沈青棠看二人争得乌鸡眼似的,心下有了几分计较。

怪不得赵家大郎凭着庶出的身份能挣个五品官呢,专心搞事业的,和整天哄媳妇斗老娘的,二者根本没有可比性。

崔媛上前给赵老夫人顺着气儿:“您老人家急什么?儿孙自有儿孙福,侯爷管束着,再闹能反了天去?”

赵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:“侯爷和清雪就这么一个孩儿,老婆子不忍见他们闹成这般......”

崔清雪胸口起伏着,喝了一碗茶才将将压住火气,对老夫人道:“娶妻当娶贤,妾身就没见过哪家娘子过门儿前,把夫家闹得鸡犬不宁的。”

“您老别掺和这事,妾身定要和侯爷说道说道,定不能叫那小蹄子牵着澈儿的鼻子走!”

说罢也急匆匆地走了。

一时间,白鹭堂中便只剩下崔媛和沈青棠陪着老夫人。

赵老夫人招手让沈青棠近前来,从婢女木槿捧着的匣子里取了一串石榴手串,套在她的皓腕上。

“好孩子,叫你看笑话了,这是老婆子给你的见面礼,只盼着你早日诞下曾孙,老婆子我便不管这些孽障的事儿了。”

话里话外,自然是对她的肚子抱着十二分期待的。

沈青棠柔柔一福:“老祖宗言重了,哪家母子不拌嘴的?正是爱之深,才责之切。”

赵老夫人宽了心,露出几分笑意道:“你莫管他们,只管紧着自己便是。”

“这手串是我特意托人去法华寺开过光的,十分灵验,太子爷的嫡子便是戴了法华寺老和尚赠的珠串才得的,你莫声张,只管好生戴着。”

沈青棠暗暗诧异,没想到其中还有这样的故事。

当今圣上两个成年的皇子,太子爷得了一子稳坐储君之位,四皇子膝下空虚,听说纳了不少姬妾也不见动静。

朱红的石榴手串衬得她皓腕如雪,赵老夫人端详了一会儿,注意到沈青棠尾指上嵌着一颗洁白的小米珠,半透明的指甲粉润可爱。

“江南的娘子果然有几分巧思,赶明儿也给老婆子我弄一个。”赵老夫人笑着道。

沈青棠笑着应下,颊边两只稚气的梨涡。

崔媛眼见着老夫人对沈青棠倍加看重,心下酸楚不可言说,若是她能和赵渊有个一儿半女,眼下得老夫人青眼的白嫩该是她了。

虽然自己凭借素日里的体贴讨好,也能叫老夫人看重几分,到底不比有个孩子傍身。

“媛丫头。”赵老夫人唤了一声。

崔媛连忙回过神来:“老夫人能看上这丫头,是她的福气。”

“她的福气,不也是你的福气?”赵老夫人意味深长道。

这话却是暗地里敲打崔媛,莫因为嫉妒磋磨妾室,一切以子嗣为重。

待二人离开白鹭堂,老夫人才揉着疲惫的眉心,慢慢靠在迎枕上。

如意替她按着太阳穴,不无担忧道:“奴婢没想到大少夫人的妹妹会这般貌美......”

何止是貌美,简直是难得一见的人间尤物。

“无妨,我瞧着那丫头眸光干净,不像是心思不正之人。”赵老夫人倒是不担心。

“再说了,媛丫头和清雪一般出身清河崔氏,虽有旁支和嫡支的差异。”

“清雪把持侯府这么些年,没有一个姨娘能翻出她的手心。”

“媛丫头若是不及她......”大少夫人的位子恐怕要换人坐了。

旁人看不清,她却是知道的,赵渊的本事比赵澈强太多了。

武安侯府,来日要仰仗谁还未可知呢。




顾不得同杏儿插科打诨,沈青棠支着胳膊坐起来,满头青丝倾泻在素白绣兰花暗纹的床榻上。

“奴婢伺候您净面吧,恐静兰院的人来催促。”

蓉娘一贯是沉稳老练的模样,也不知她是何时起的,竟还从耳房端了一小碗红枣粥来。

“您先用几口垫垫肚子。”

沈青棠闻到香味便笑了:“亏得阿娘叫嬷嬷来陪我,不然非得挨饿不可。”

蓉娘对她的撒娇卖乖很是受用,有些骄傲道:“奴婢可是看着娘子长大的,便是夫人不说,奴婢也是要跟来的。”

沈青棠被伺候着用温水净面,用柔软的棉帕拭干之后,便均匀地涂上一层薄薄的面脂。

“可要用些胭脂?显得有气色些。”蓉娘有些心疼地瞧着沈青棠不如平常红润的樱唇,到底是因为缺觉和饮食不合而亏了几分身子。

“不必了,正是苍白些才好。”沈青棠对着铜镜打量了自己一番,一双杏眸还带着几许晨醒时的迷惘,甚是无辜的模样。

昨儿崔媛身边的大丫鬟梅兰特意来通知,叫沈青棠今儿一早去静兰院伺候主母。

素闻上京的主母们,在夫君纳妾后,都是要给妾室立规矩的。

想来今儿不会太好过。

沈青棠想了想,换了件轻薄的西子色纱质襦裙,通身无甚装饰,只在衣襟处绣了几朵葳蕤的海棠花。

“娘子这般打扮,瞧着倒很像楚楚可怜的病西施。”杏儿伸手在妆奁里挑选着簪子,笑嘻嘻道。

沈青棠莞尔,要的便是病歪歪的模样。

“簪子依旧用那支玛瑙簪吧。”

杏儿瘪瘪嘴:“不如用咱们的乌木簪?那玛瑙簪的成色实在差劲......”

沈青棠只求打扮得素雅些,倒也不甚坚持,便颔首,由着杏儿将他们自己带来的乌木簪插在单螺髻上。

穿戴完毕,便独身往静兰院去。

她不欲带着蓉娘和杏儿,怕她们看着自己低眉顺眼伺候别人,会觉得刺心。

方走进静兰院的大门,便见里面已经灯火通明了,不由得暗暗道一声糟糕。

果不其然,婢子梅兰已经端了脸盆出来,崔媛已经净面完毕了。

“沈娘子好大的架子,倒叫大少夫人好等。”梅兰一见灯下美人,便狠狠皱了皱眉,阴阳怪气道。

若不是因为这张脸,这个狐媚子能当上大郎君的通房?

梅兰的眸光似刀子一般,在沈青棠脸上剜了两下,才恨恨地转开。

都说主子身边的奴婢,便是主子心里话的传声筒。

梅兰这般尖酸刻薄地申饬沈青棠,那么崔媛心里必定是气不顺的。

“可是玉奴来了?进来吧。”屋子里的崔媛扬声道。

“还请崔姐姐恕罪,玉奴许是初到上京,身子有些不爽利,这才起得晚了些......”沈青棠歉意地福身,乖顺地走到崔媛身后,替梅香捧着装钗环的托盘。

崔媛倒是不甚在意的模样,正拈着一支赤金如意云纹步摇,在凌虚髻上比划着。

“若是不舒坦,便回去喝些热水躺一躺,水土不服罢了,不必请医。”崔媛将步摇插进发髻中,叮嘱道。

她可不想沈青棠刚过门便请医,否则传出去人家非要以为是她崔媛做了什么折磨人的事儿呢。

“玉奴明白,请崔姐姐放心。”沈青棠嗓音轻柔地应下,叫崔媛心下多了几分满意。

“如今是我掌着中馈,若有什么缺的短的,便来寻我。”崔媛意有所指道,“你是我特意拉拔的人,总不能叫别人替我照顾你,你说是吧,玉奴妹妹?”

沈青棠便知是崔清雪给她送东西的事情被崔媛知道了,这是在敲打她呢。

她佯装懵懂,一派天真道:“崔姐姐对玉奴这样好,您便是玉奴在府中的倚仗。”

“您放心,玉奴也不是傻子,甜言蜜语都是骗人的。”

“玉奴只看谁对玉奴好,玉奴便听谁的话。”

这话无异于一个火辣辣的巴掌扇在崔媛脸上。

自沈青棠入府,她不过赏了个簪子了事,连派人去她院子里嘘寒问暖都无。

反倒是作为侯夫人的崔清雪,亲自派得脸的丫鬟去送了布匹和泥炉,整个侯府都瞧着,赞侯夫人体恤沈青棠一个背井离乡的小娘子。

“崔姐姐,您这发髻好似有些歪了......”沈青棠将托盘放倒妆台上,矮下身子,替崔媛整了整发髻上的碎发。

崔媛回过神来,便瞧见了沈青棠在铜镜中的那张脸。

十六岁的芳华少女,皮肤细腻平滑如嫩豆腐一般,瞧不出一丝瑕疵。

而她已经成婚六载,岁月催人老,再加上丈夫不疼,又日日和婆母斗气,皱纹已经悄然爬上了眼角。

一张娇弱如梨花的少女容颜,摆在她的脸旁边,竟将她衬托得如同老妪一般。

“哗啦”一声,沈青棠摆在妆台上的托盘被崔媛一把拂落。

身后的沈青棠似受了惊一般,睁着大大的眼眸,无措地直起身子。

“可是玉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......”美人眼中含泪,端得是无限可怜可爱。

崔媛从铜镜中狠狠地盯着她,好似要将她盯出一个窟窿来。

“沈娘子你也太不小心了,竟然将侯夫人赏赐给大少夫人的珠钗摔断了。”梅兰惊呼一声,从地上捡起一支短成两节的珠钗。

沈青棠低眸瞧了一眼那珠钗的成色,上面的珍珠喑哑无光,一看便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。

崔清雪毕竟出身清河崔氏,若是拿这样的东西来赏人,丢的可是她崔氏全族的脸。

沈青棠看破不说破,伸手将那珠钗接过,惶惶然道:“还请崔姐姐莫生气,玉奴再赔您一个珠钗便是......”

梅兰盛气凌人道:“赔?请问沈娘子拿什么赔?这可是十金一支的钗子!”

十金?恐怕十两银子都不用吧?

打量她是孤女,大门不出二门不迈,不识得物价吧?

“再说了,物件儿是小,不敬侯夫人事大......”梅兰趾高气昂地撒了一通火气,向崔媛进言道,“大少夫人,此事若不施以惩戒,恐怕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们会有样学样......”

崔媛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道:“此事你看着办吧......玉奴是我妹妹,莫要叫她下不来台。”




“喔?”赵渊微微勾唇,“修那珠钗花了多少银子?”

沈青棠心下奇怪,他好奇这个做什么?

“约摸是二两银子......”沈青棠觑着他的脸色,报了一个数。

金影一扶额,他本想着卖沈娘子一个面子,不收她的钱,便也没报外头工匠的花费。

不成想,事儿就坏在这儿。

修那么个簪子,不过花了二百文钱,随便寻了个工匠便弄得差不离了。

“喔?如今的匠人这般黑心?”赵渊负着手,神色莫测。

沈青棠微微提起一颗心,若问她布匹和成衣的价格,她还能说上一二。

这修补物什的手工费么,她倒鲜少有涉猎。

毕竟她的东西若磕了碰了,从来都是直接换新的。

“到底是值十金的钗子呢......”沈青棠讪讪道,左右金影并未跟她要钱,花了多少还不是任凭她一张嘴说?

“钱可够用?”赵渊似笑非笑道。

通房丫鬟月例才一两银子,自然是不够的。

沈青棠露出勉强的笑意:“尚可,玉奴来上京时,娘亲给的盘缠还余下些许......”

“玉奴还未谢过姐夫前些日子赏的银子。”

“改日等姐夫得了空,必定好好谢谢姐夫。”

说罢规规矩矩地行了礼,抬起的美眸里满是感激。

金影暗暗咋舌,若不是主子告诉他,眼前之人可是吃得起胭脂米的小娘子,只怕他也要被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欺骗了去。

就是不知道主子心里是怎么想的。

他悄悄觑了一眼自家主子的神色,果然,虽然带着笑,其实十分冷冽。

沈青棠自然也察觉到了眼前之人微妙的情绪变化,只恍若未觉,笑吟吟道:“姐夫可是要休息了?”

“玉奴便先告退了。”

走之前那对弯弯的羽睫抬起,含羞带怯地瞧了赵渊一眼,两颊漫起嫩嫩的粉色。

赵渊不置可否,仍旧负着手,定定地看她离开。

“你说,她这般卖力表演,所图为甚?”

金影看了一眼自家主子丰神俊逸的脸:“兴许......图的便是您呢?”

“......”

月洞门前,大郎君恋恋不舍目送沈娘子回屋的场景,很快便被人大肆渲染,报到了静兰院。

“这不可能。”崔媛听到时,第一反应便是下人们在胡诌。

赵渊是什么性子她还能不清楚?这位要是个长情的,她早就一胎三宝了,至于拉拔一个通房进来借腹生子?

一旁的梅香有心相劝,老夫人急着抱曾孙,大郎君又最是孝顺不过,便是二人真的情深意笃,她们还能拦着不成?

再说了,昨儿沈娘子从她们院里一瘸一拐地出去,今儿大少夫人便被老夫人拘在佛堂大半日,难道她看不出来老夫人是在敲打她们静兰院么?

只是不待她说话,一旁的梅兰便已开口:“必定是谣传,大郎君那样的人物,如何会看得上流民之女?”

她脸上露出几分怨毒的神色,不屑道:“还什么含情脉脉相送?”

“依奴婢看,就该揪出这些乱嚼舌根的,不教训一顿,他们不晓得咱们的厉害。”

梅香连忙劝道:“不可,大少夫人昨儿才罚了沈娘子跪,今儿可不能再动手了。”

“否则老夫人和侯夫人那儿会有意见的......”

话还未说完,梅兰便蹙着眉头,盯着梅香:“怎么,你也同那起子不长眼的,打算去那贱婢跟前拜山头?”

梅香对上崔媛不悦的目光,心里狠狠一惊,连忙下跪道:“奴婢绝无此意......”

她说着,不免觉得寒心,她的主子竟然因为这样拙劣的挑拨而疑心她。

她是从府里便跟着崔媛的,虽然不如梅兰机灵,但绝对是忠心耿耿的。

“行了,起来吧,去库房取些上好的宣纸来,我要抄经。”

崔媛见梅香吓得话都说不利索,心下有些嫌弃,打发了她出去。

梅香躬身退出去,梅兰才道:“老夫人好好的,叫您抄经做什么?”

“您如今掌着中馈,日理万机的,哪有这个闲工夫?”

梅兰所说的正是崔媛不解的地方,老夫人素来宽和,怎么如今竟像是在为难她一般?

“左右那经书交上去,老夫人也不会看的,不若叫香雪阁的那个小蹄子替您抄?”

“那小蹄子如今伤了腿,哪里也去不了,不正好替您抄经分忧?”

梅兰看出了崔媛的意动,趁机给她递了惩治沈青棠的梯子。

“既如此,便照你说的办。”崔媛的气顺了不少,慢悠悠地挑着花样子,预备着再裁两件夏裙穿。

毕竟再过月余,便是秋日了呢,届时秋衫会逐渐变得厚重,她不喜欢。

梅香取来纸笔,梅兰恰从正屋中走出来:“大少夫人说这些给香雪阁送去,叫沈娘子抄心经三百遍。”

梅香端着托盘,脸色有些犹疑:“那沈娘子才伤了腿......”

“行了,”梅兰不耐烦地打断她,“此事我已请示过大少夫人了,你我皆是奴婢,按主子的意思行事便是。”

梅香虽不认同她的说法,却不得不遵照主子的指示办事,忧心忡忡地往香雪阁去了。

梅兰对着她的背影啐了一口:“呸,还想同我在大少夫人跟前争高低。”

她自认善于揣摩主子的心思,梅香这个老古董完全比不上她,不过是仗着跟着主子的时日久,才同她平起平坐罢了。

沈青棠正在屋子里,馋着蓉娘给她做糖水吃。

“好嬷嬷,您就可怜可怜玉奴吧......”

嫩白的小手捏着蓉娘的衣衫摇啊摇,杏眸水汪汪的,瞧着好不可怜。

蓉娘被她痴缠得没法,皱起的眉头无奈松开:“小祖宗,只一碗,不能再多了,啊?”

“嬷嬷最好啦!”

捧着话本子从二房过来的杏儿,皱皱鼻子扮了个鬼脸:“娘子就会欺负嬷嬷,怎不见您同大郎君歪缠去?”

“嬷嬷您瞧她!”沈青棠面色绯红,指着杏儿忿忿不平。

“可杏儿说得有理,嬷嬷吃这套,男人呐,更吃这套。”蓉娘学着杏儿拱火的作派,不顾沈青棠羞怯,也一起揶揄道。

恰此时,外头传来一声笑:“沈娘子这儿好生热闹!”

织云打起帘子,春柳院的素仪便挎着一个小食篮走了进来。




沈青棠在白鹭堂同众人周旋了许久,早就站得脚脖子酸胀了。

回去的路上,得杏儿半扶着才能成行。

蓉娘见了,笑道:“娘子鲜少走路,需得多多磨炼才是。”

毕竟为人妾室,多少都是要伺候主母的,这般娇气只有自己吃苦的份儿。

“嬷嬷还有闲心笑话,那赵家大郎可是连正眼都不瞧我一下。”

对方连她引以为傲的美色都不感兴趣,如何能同她圆房生子?

沈青棠终于走到香雪阁,脱了鞋袜上榻,由着杏儿使力替她揉搓脚腕。

蓉娘端了一盆热水来给她泡脚:“这事可急不得,那赵家大郎瞧着不是个随便的人,需得多多接触,培养感情才行。”

沈青棠思及那人俊俏的脸蛋,和那双灵巧且甚得她心的玉掌,勉为其难地同意了蓉娘的看法。

“崔姐姐生得也不差,缘何二人看起来那般生分?”

她可是记得,在白鹭堂前,崔媛殷勤万分的迎出来,赵渊可是半分好脸也不给,全然不顾里头还有个老夫人和世子爷。

而且听崔媛的意思,赵渊半夜归府,可是并未知会崔媛的。

“这事奴婢已着人去打听了,不过想来涉及郎君们的私事,下人的口风都紧得很。”蓉娘细致地褪去她的鞋袜,将一双玉足小心地捧进铜盆里。

杏儿在旁跟着伺候,说起一事道:“奴婢听白鹭堂的小丫鬟说,大少夫人的中馈不过掌了一个月,便被侯夫人拿了不少错处了。”

“不是少算了下人的例钱,便是缺了侯夫人那儿的吃食,似乎连侯爷书房的冰盆都缺过。”

沈青棠眸中掠过深思,崔媛再不济,也不像是不知道眉眼高低的人。

府中最需要讨好的人当头便是武安侯赵霁云,又是崔媛的家公,短了谁的冰盆都不可能短侯爷的。

想来还是婆媳二人斗法,才闹出这些纰漏的。

“这事儿咱们不好议论,你只管听了回来报给我和蓉娘听便是。”沈青棠叮嘱杏儿道。

杏儿是个活泛性子,年纪同她差不多大,是以很容易便和丫鬟婆子们聊在一处。

杏儿才被罚写了十篇大字,自然晓得其中轻重,便应下道:“只可惜大郎君院子里没有婢女,不然奴婢也能打听出几分消息来。”

蓉娘听完心下暗暗点头,这般年纪还没有通房侍妾在屋里的,可见是个定性极好的郎君。

沈青棠却是十分惊讶,微微蹙眉道:“难不成......他好南风?”

蓉娘一愣,忍不住轻咳起来。

自家娘子的思路也太跳脱了些......

杏儿却也在一旁附和道:“这倒是有可能的,娘子你们在白鹭堂里头和老夫人说话,奴婢可是瞧见大郎君身边那个侍卫了,生得十分俊俏呢。”

而且她同那侍卫搭话,那侍卫还退避三舍,好似她要玷污他一样。

不就是搭了一下他的肩膀么?至于反应那么大?

跟着赵渊来到东宫办差的侍卫金影,冷不丁打了个喷嚏,想起今儿一早碰到的那个鹅黄色衣衫的婢女。

不是说江南的美人如水一般温柔羞怯么?那个婢女怎么比爷们儿还不讲究?竟然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拉拉扯扯。

自家主子本就不待见新纳的通房丫头,他可不敢招惹她的婢女,否则主子生气了,吃挂落的可是他。

香雪阁中的几人絮絮议论一阵,便有两个婢女在门外求见。

蓉娘同沈青棠道:“是大少夫人那边赏的丫头,说是瞧您人手少,特意派过来支应的。”

沈青棠饮了一口红枣蜂蜜水道:“身契还在静兰院?”

“正是。”

“那便派她们做院子里的活计便是。”身契不在她手上的婢女,她可不敢用。

不过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的,便叫蓉娘替她擦了脚,穿上罗袜,叫二人进来。

“奴婢们拜见沈娘子。”

两个婢女皆穿着青色的婢女衣裙,仪容举止得宜,瞧着倒很有几分世家大族家人子的气质。

沈青棠漫不经心地瞧了二人一眼,皆是姿容上佳者。

看来崔媛是打算等她大了肚子,便将二人其中之一送上赵渊的床榻吧。

庶子么,不嫌多,多了才能挑拣其中的优秀者,记为嫡子。

“两位姐姐不必多礼。”沈青棠语气柔和,命二人起身,“我是初来乍到,往后还得仰仗二位姐姐。”

两个奴婢对视一眼,忙道不敢:“奴婢们伺候娘子乃是分内之事,当不得娘子一句倚重。”

沈青棠颔首:“我这里同别处的讲究是一样的,最不能容忍的便是二心的奴婢。”

“若是谁乱嚼舌根,损了我和崔姐姐、姐夫的情谊,我便禀了崔姐姐,直接打杀了。”

这话说得风轻云淡,但两位奴婢却不敢不当真,沈青棠再柔弱,背后站着的也是大少夫人。

那位,可不是好惹的主儿。

“奴婢谨遵沈娘子教训,请沈娘子赐名。”两个奴婢皆行大礼跪拜道。

沈青棠心里一哂,连身契都不给她,,竟然还弄赐名认主这一套。

“便唤作织云、织月吧。”沈青棠白嫩的玉指从左点到右,“我自小认生,屋子里不爱旁人伺候,只叫蓉娘和杏儿支应着。”

伺候在主子身边,能进内室才算得宠,二人自然是有遗憾的,不过并不表露,一副听凭吩咐的模样。

“奴婢会些针线的手艺,若是娘子有需要,奴婢愿为娘子效劳。”织云生得温婉,笑容款款道。

织月也连忙道:“奴婢也会些,娘子只管吩咐便是。”

沈青棠颔了颔首,示意杏儿拿出银子赏二人。

出了内室,到了院子里,织月才颠了颠手里的荷包:“我还以为她至少要留咱们其中一个在屋子里伺候呢,也好全了大少夫人的脸面。”

“没想到竟然一个也不要,只是这赏银的分量还算厚道。”

说完又想起大少夫人身边的梅兰姐姐说,沈青棠出身微寒,忍不住讥笑道:“想来为了拉拢你我,连压箱底的身家都拿出来了吧?”

织云无奈,劝道:“你少说两句,咱们被派到香雪阁,自有更重要的任务,别惹恼了她。”

到时候大少夫人换了旁人来,她们可就没机会伺候大郎君了。




青娘并不讶异于如意手眼通天,不过半日便连一个通房伤了腿都知道了。

恭敬禀报道:“不止膝盖,还有臀、背二处有竹条笞打的痕迹......”

“虽是皮外伤不打紧,可到底是娇养的娘子,长此以往还是不妥的......”

“外伤可用药医,精神紧张却不易有孕......”

话里的意思十分明白,沈青棠受了罚,有些受了惊。

赵老夫人手中的剪子一顿,蹙起眉头:“竹条笞打?她怎么敢?”

素日瞧着崔媛也算行事稳重,沈青棠和赵渊连肌肤之亲都不曾有,便挨了她一顿虐、打?

青娘被老夫人的怒火惊了一瞬,连忙低下头。

“你且退下吧。”如意摆了摆手,命青娘退下。

“老祖宗莫急,依着青娘的意思,这伤应当不重,只是有些折辱人。”如意劝道。

沈青棠再不济,也是良家子,被人当堂笞打,自是会觉得备受屈辱。

当家主母为了在妾室跟前立威,罚跪鞭打倒不算多稀奇的事儿。

只是沈青棠瞧着性子软和怯懦,再如何,也不必动笞刑才是。

“若是把人弄出个三长两短,渊儿这个大理寺少卿的脸面都要丢尽了。”老夫人哼了一声,将手中的剪子放下。

“叫她明儿一早来老婆子这,诵一诵经,学学什么叫慈悲心肠。”

这个“她”指的自然是崔媛。

如意轻叹一口气,颔首应下,亲自去传话。

崔媛入府六载,倒还是头一回惹得老夫人这般动怒。

翌日,沈青棠入府以来难得睡了个整觉,太阳晒到窗棱上才懒洋洋地爬起来,一张粉面睡得酡红。

“今儿一早静兰院那位便出去了?”她将青丝用一根发带拢在脑后,随口问道。

“正是,娘子好灵的耳朵。”杏儿笑着感慨道,“说是一早便去了白鹭堂,陪老夫人礼佛呢。”

“昨儿白鹭堂有人去请?”

“正是,如意姑姑亲自去的。”

沈青棠心下了然,想来是老夫人那边得了消息,把人叫过去敲打一番,毕竟她请医动静虽小,还是叫人注意到了。

“娘子操心她做什么?不若多吃几口,将昨儿饿的肚子补回来。”蓉娘笑着将耳房煮好的粥端过来,还有一小碗羊骨熬的热汤。

沈青棠被崔媛笞打,蓉娘对静兰院一干人等的印象彻底坏了。

“嬷嬷说的是。”沈青棠动了动鼻子,那香味勾得腹中咕噜一声,忍不住眉开眼笑。

她在香雪阁内安心享用胭脂米熬的粥,津津有味地翻看手里的话本子。

膝盖往下的玉足裸着,吊在贵妃榻边缘,似两节刚从莲池里折回来的莲藕一般。

白鹭堂的气氛却并不算和煦。

崔媛带着婢子立在一旁伺候着老夫人用早膳,立得脚跟都麻了,老夫人还不曾叫她坐下。

老夫人素来对小辈亲和,她又素来会讨巧,老夫人便待她比旁人亲厚些。

“坐下歇歇吧,倒是我老婆子吃得入了神,忘了你还站着。”老夫人接过如意手中的湿帕子擦了擦手,淡声吩咐道。

“老祖宗说哪里话,妾身嫁过来这么多年,这般伺候您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,岂有叫苦之理?”

崔媛扶着梅香的手在饭桌旁坐下,勾起笑道:“倒是盼着老祖宗能允妾身时时孝敬您才好。”

论拍马的本事,连崔清雪也不及她。

老夫人一如往常,露出亲和的笑:“陪我去佛堂礼佛吧。”

“妾身遵命。”崔媛带着笑起身,心里忍不住暗暗叫苦,她可连早膳都还没用呢。

往常老夫人只在年节时候叫她陪着年节,今儿是怎么回事?

原还打算请完安便回去用早膳,如今瞧着是要耽搁了。

“近日心绪不宁,你替我诵一卷经书吧。”老夫人在蒲团上跪下,微微合目,手中的檀木佛珠幽幽转动。

“劳烦大少夫人了。”如意从案几上将经书取下,便躬身退了出去。

崔媛接过来一瞧,是般若波罗蜜多心经,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,这本佛经短小,想来很快便能诵完。

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悠远,以显庄重。

诵完一遍,老夫人便启唇道:“继续,直到我说停为止。”

崔媛无法,只好一遍遍诵读,直至午膳时分,才得脱身。

老夫人跪坐两个时辰,起来时腿脚都有些不利索了。

如意搀着她,嗔怪道:“您这是何苦?大少夫人年轻,您一把年纪了,何必作陪?”

“哪有罚人连带自己都受累的?”

“害得奴婢在外头替您忧心。”

老夫人却是不甚在意:“哪来这许多话,待会儿你替我按一按腿便是。”

“渊儿命比澈儿苦些,老婆子我盼着他能遇到一个可心的,夫唱妇随,儿女绕膝。”

“是以在佛前多求了一求。”

如意不知想起了什么,轻叹一声:“那姨娘也是造孽......大郎君这样好的一个孩儿......”

“无妨,他如今争气得很,咱们该替他高兴才是。”老夫人心性豁达,叫如意收起丧气脸。

“经您这么一说,奴婢也迫不及待想知道,大郎君若有孩儿,会不会也是个娴静性子呢?”如意掩唇一笑。

“小孩儿么,还是调皮些好,太娴静了遭人欺负......”

“谁敢欺负您的曾孙儿呐?”

二人说说笑笑,相携着入了内室。

赵渊从府外回来,到观云居前时,脚步一转,便拐去了后门。

饶是他想忽视也难,穿着白色衫子、草绿色下裙的沈青棠,便扶着盆景的架子,立在月洞门前候着他。

听见此厢动静,花苞头上的素色丝带微微一动,芙蓉面上绽出笑意。

只不过,这笑意似乎不是对他的。

“金影大哥......诶姐夫回来啦?”沈青棠腿脚不便,立在原地歉意地压了压手,行了个半礼。

“在此处做甚?”赵渊难得有兴致,搭她一句话。

沈青棠受宠若惊地捏了捏衣袖:“金影大哥替玉奴修好了珠钗,玉奴特意带了些吃食来谢谢他......”

说罢从身后拎起一个小巧的食盒,杏眸中笑意温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