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姜浓周玄绎的其他类型小说《被休后,我成太子的掌中娇姜浓周玄绎完结文》,由网络作家“鹭十里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也怕养不好,姜浓便没给小团儿起大名,一些年岁长的老翁说,孩子的名字要由父亲或父族亲长辈起,如此活得才好,命才硬。本想着她父亲尚书大人能许个名讳给小团儿,可尚书大人不愿多看一眼小团儿,更别说赐名。生怕他有碍,她不敢乱来,只想了个小名。先委屈他叫小团儿。她想寻个命好的,尊贵无比的人,给小团儿起名……姜浓由着太医诊治了,吃了些药,躺在床榻上,只觉得痛,许是又想起了小团儿,心中也闷得很。小团儿小,向来最是粘着她的,孙良娣说她和小郡主母女二人分开不了半个时辰,可她和小团儿却只能母子分离,把小团儿藏起来,交给信任的婆子照顾,她日日想见,也是见不到。姜浓痛的泪珠子忍不住往下流,染湿了枕的一角。好久才能安生地睡下。*孙良娣的映菡院。孙良娣小心翼翼地...
也怕养不好,姜浓便没给小团儿起大名,一些年岁长的老翁说,孩子的名字要由父亲或父族亲长辈起,如此活得才好,命才硬。
本想着她父亲尚书大人能许个名讳给小团儿,可尚书大人不愿多看一眼小团儿,更别说赐名。
生怕他有碍,她不敢乱来,只想了个小名。
先委屈他叫小团儿。
她想寻个命好的,尊贵无比的人,给小团儿起名……
姜浓由着太医诊治了,吃了些药,躺在床榻上,只觉得痛,许是又想起了小团儿,心中也闷得很。
小团儿小,向来最是粘着她的,孙良娣说她和小郡主母女二人分开不了半个时辰,可她和小团儿却只能母子分离,把小团儿藏起来,交给信任的婆子照顾,她日日想见,也是见不到。
姜浓痛的泪珠子忍不住往下流,染湿了枕的一角。
好久才能安生地睡下。
*
孙良娣的映菡院。
孙良娣小心翼翼地奉上了茶,跪在脚下,只是穿着件浅杏色的薄纱衣,胸脯的一处若隐若现,她满眼期待,小心翼翼地往前挪动。
“殿下……妾身子养好了。”
“妾想再为芯儿生个弟弟……”
孙良娣伸出手,正是要把手放到男子的腿上。
谁知,本是不动如山的太子周玄绎猛地站起身来。
孙良娣手上的杯盏啪叽一下摔在了地上。
溅起了水渍。
孙良娣惊惶失措地伏在地上:“殿下,殿下饶命。”
太子冷峻的面上满是寒意,衣角不沾染一丝尘土,居高临下地看了伏在肮脏带着水渍地上的孙良娣。
眼中厌恶之色毫不掩饰。
“你好大的胆子,胆敢给孤下药!”
孙良娣浑身都在抖动,眼泪一下子就出来了:“殿……殿下,妾知错了,妾遵从皇后娘娘的命令,要,要为殿下孕育子嗣。”
“殿下就可怜可怜妾,妾出身卑微……自来了东宫,谨小慎微,殿下,殿下从未宠幸过妾,妾到底何处做得不好,且还……”
“脏!”
一个字,似从寒烈的冰中刨出,刺得孙良娣脸色煞白,怔怔地看着早已经离开的殿下背影。
直到人消失了。
她似失了魂魄般,跌在了地上。
而这边跟随身侧离开的梁公公,则是也叹了一口气。
这孙良娣到底身份卑微,如今能入到太子东宫,被太子宠幸,已然算是大运道了。
如今还是不知足,竟是拿捏了起来。
本今日在太子妃院内,粗鲁动手,太子就是有所不满了,这孙良娣竟还利用起来了小郡主,想方设法地把太子拉到她院内。
还在茶中动了手脚。
太子喜洁。
这位孙良娣到底也不过是个贱籍,在楼里头拿着爷的赏钱过日子。
不是干净之地。
如今,太子心存芥蒂也是应当。
更何况,这孙良娣也不到日子。
他是看着殿下长大的,自知殿下有多厌恶不洁,肮脏之物。
就是临幸妻妾,也是为了子嗣。
太医也是深受其害,道出女子受孕之考究,当是在癸水后十日……
太子到底是不愿受束,但皇后逼迫,几位王爷又个个子嗣昌盛,蠢蠢欲动,皇上也颇为不满……
受了皇后教诲,太子也只会选一个爱洁的,正是日子的来宠幸。
长此以往,就成了东宫后庭的规矩。
到了如今,从未破过规矩。
这孙良娣,到底不是个聪慧的。
生了个郡主,便是算计了起来……
到底是认不清。
若是再这般,也是富贵不长久。
自毁后路。
也是可惜,他还以为这个孙良娣是个聪明,得殿下欢心的……
*
太子又是接连十几日不曾来后院,也不曾叫人伺候。
姜浓也过得安稳。
到底是太子妃院内,没人敢招惹造次。
那个孙良娣也不曾有什么动静。
姜浓因着那日脑袋受了伤,不曾出过什么门,也幸好,姜茹也还是顾念着脸面,姐妹情谊,吃喝药都是没短缺她的,用得几乎都是最好的。伤处没流血,不过是起了个包,除了痛外,涂些药很快就能消下去了。
不过那日的情景,她确是失了脸面,胸前湿了一片,该被人瞧见的不该被人瞧见的,都是看到了。
总归,这几日许多宫女路过她门前,故意靠近了大声讥讽笑话她的人不少。
也是些难听的话。
“成过亲的人就是不同,都是那样了,要是我,是要羞死的。”
“听说她刚生过孩子不久,同孙良娣差不多日子,她怎就抛弃了那样小的孩子,来到了宫中?到底是心肠狠。”
“她来东宫能是干嘛,自然是有利可图,想飞上枝头当凤凰的。”
“都是生过孩子了的,竟还妄想这些,殿下最爱洁,怎会宠幸她?到底是痴人说梦,生得再美貌,也耐不住脑子不行。”
“可不就是,她还不如在外头,寻一个有钱的,肯要她的,当个妾,也是能安生度日的。”
……
听了好些话。
她心中也无甚反驳。
如今情景。
是她选的,也是她和小团儿当下最好的路。
这东宫的太子,是她能想到的最好的依仗。
若是能行,她和小团儿都不会再被姜家所威胁,更不会被人欺负。
就是她成不了,父亲母亲也是许诺了,定会让她出宫,保她性命,父亲母亲虽看重两位姐姐,可到底,她也是他们的亲生女儿,她的性命也是性命。
如今她在宫中的身份就是尚书府四姑娘。
若是让她死在了这东宫中,姜家也丢不起这个人。
姜浓想到了那日见到的太子殿下。
听说他今年二十有二。
比她大上五岁。
剑眉入鬓,目若朗星,鼻梁也很是高挑,轮廓分明的脸上一双星目,带着清冷和寒意,每一步都是从容不迫,身姿挺拔如松,还带着些许的漠不关心的淡然。
他生的,可真好。
为何从前她不曾见过。
倒是可惜。
沈世轩生得好,父母亲也说他可,府内无侍妾婢女,是个正人君子,京都少有的玉面郎君,又是光风霁月有文采好名声,她也是嫁去前见了沈世轩的,也觉得他生得好,才是没有埋怨,甘心嫁给了他。
可如今瞧着,他不如这位太子十分之一。
此人才是真正的光风霁月。
她看得欢喜。
还想多瞧几眼。
可那人清冷的眼睛,总是让她想躲开。
太过冷冽,她总觉得,所谋求的怕是成不了,待到那时她也只得出宫去,另寻出路……
迷迷糊糊间,姜浓才是发觉,腰间和耳畔痒的出奇。
想到了什么,姜浓身子一僵,眸子艰难地睁开。
才是看到自己竟然被一人搂住,全然在那宽大的怀中,动弹不得。
是……
“殿下。”
哑然叫出了声。
男子的动作才稍微停了下来,一双如同墨色的眸子在暗夜中,竟还显得了几分明亮来。
看得姜浓心尖发颤。
见男人没有说话,姜浓却是清醒了好些,手曲了曲,颤着音道:“殿下不是……怎的来了?”
然而男人并没有回答她的询问,而是手中的动作勒紧,让她的腰越发的热了起来。
他倒是也不嫌热……她却是热的快不行了。
便是故意来折磨她似的。
没等到他的回答,却是听到这个男人开了口。
那嗓音沙哑的似能磨人耳朵般,叫人听的浑浑噩噩的。
“沈世轩,他可厉害?”
这人说话间,手中的动作也不曾停。
紧紧地搂着她的腰,大有威胁之意。
姜浓却是在听到了沈世轩时,怔了怔,越发的清醒了。
沈世轩,太子殿下为何莫名地提及沈世轩?
一个无关紧要的死人罢了。
不过到底是这位太子爷问的,她也是要答应。
姜浓吸了一口热气,试图往床榻内侧那里移,可惜他扣的实在太紧,更是在她动了之后,越发的紧了,姜浓只能忍着浑身的热,开口:“沈世轩,他,我与他不熟。”
她也是没说谎的,她到底是和沈世轩不熟的,那沈世轩从前恐怕得知了他的秘密,不论做何事,都是背对着的,连着写一封信都是不肯在她跟前。
她与沈世轩最熟悉的时候,也不过是得知了真相,与他对峙,他苦苦哀求,同她下跪,之后又算计了她怀孕那次。
那时她才是得知,沈世轩不过是个活在暗处,随时能毒害你一场的小人罢了。
他同好些人一般,注重名声怕是胜过性命。
不惜损害旁人,也要保住自己的颜面。
他费尽心机隐藏自身秘密……可到头来,却是被她毁了。
忠义伯夫人说她毁了沈世轩的确不假。
可是说她刻意害死了沈世轩,她却是不肯认罪的。
明明,她才是毫不知情,被害被诬陷,被人欺辱的小女子。
是沈世轩毁了她才对。
可身为一个女子。
她到底是只能如此……
“不熟?”
那人沙哑的声音缠绕在耳畔,似她若再回答错一个字,他怕是都会掐断她的腰。
姜浓使劲点头,身子尽量放软靠近了些,想让他怜惜些。
“殿下不曾听说吗?沈世轩,他就是伪君子,小人,算不得是个男人……”
她说着,声音放的越发的软糯,更是有几分委屈在其中:“沈世轩,是个已死之人,如何算得上厉害之人,殿下便是想质问妾什么?”
显然,她的回答似并没有让眼前的男人满意,不过好歹是缓和了些,手中的力道也没这样的用力。
姜浓耳畔又是响起了那低沉的声音:“你如今是孤的女人,若是心中再想其他,孤……是要受罚的。”
姜浓只是听着他的声音也顾不上其他,使劲点着头。
难不成殿下是以为她心中有沈世轩?
她的心中便是有谁都不会有那个诓她,骗她,欺辱她,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的沈世轩的。
她是有多想不开,才会那样……
刚是有了要反驳的念头。
姜浓就是听到了布料被撕裂的刺啦声。
姜浓被惊吓的一跳。
姜浓甚至还听到身边有伺候的公公倒吸一口气。
姜浓捏着筷子,同样看着太子,指了指那筷子肉,轻声询问道:“妾方才试了,很是不错,殿下试一试。”
周玄绎收回了目光, 低头看了一眼碗中多出来的肉,拿起筷子,夹起,放在嘴里轻轻咀嚼。
“是不错。”
姜浓小松一口气,她是不知太子的脾性,可好歹他是吃了她加的菜,不至于出现上次他去姜茹那里用膳,一筷子未动,中途离开的情景。
她是嫁了人,可却不会伺候男人。
与沈世轩更是没在一起用过膳。
方才一时间紧迫的忘了,用膳时要时时关切夫君,伺候郎君吃食,才显得她是个得体温顺的好女娘。
若是搁在旁人身上,她是不可能给人夹菜的,她自小也没给人夹过,她到底也是嫌脏要避讳的,可太子不同,他昨日与她都是那样……亲密,总是不一般的。
经梁公公提点,她自然是要体贴些,当一个叫人喜欢的好女娘。
而此时的梁公公,则是震惊的差点给自己一巴掌。
这,这……太子是吃了姜良娣亲自夹的菜?
还是姜良娣吃过了一口,夹过去的。
分明,这分明不合理!
殿下今日能邀姜良娣一同用膳已然是惊人至极。
方才殿下用膳时,竟还吃了姜良娣吃过的菜!
要知道,殿下何曾吃过旁人吃过的膳食,主动夹过旁人夹过的菜?
从前,他是如何也不信的。
如今,一日之间,竟是变了!
那道菜还是他们殿下平日里懒得碰不喜的。
难不成是姜良娣夹的肉更香?是姜良娣的筷子更干净?亦或姜良娣夹菜的动作比他们这些人美些?
恕他这个伺候多年的老奴看不清了。
实在看不清……
有第一次,就有第二次,第三次……
姜浓因着尊贵的太子爷吃了她加的菜,她便是闲来无事上瘾一般,夹了好几筷子到了太子殿下碗碟面前,期间她也尝了几道,觉得都是不错的。
那些她夹过去的菜,这位太子殿下也吃了的。
见他喝了汤,姜浓才是停下了夹菜的动作。
净了手,用帕子一根根地擦过,才是抬起头,一眼落到了那一双深邃还含着几分冷的眸子里。
让她顿时间想到了昨日夜里他看她的眼神,就如同此刻一般。
叫她心慌。
光洁白皙的面庞突兀泛起了红来,姜浓垂下头,避开了那个眸子,轻唤了一声:“殿下。”
那人还回了一声:“嗯?”
姜浓抬眸娇憨地瞥了他一眼,就尽快移开:“那妾可是要回瑶尘轩?”
那人顿了片刻,清冷的声音才回复道:“留下,帮孤研磨。”
姜浓:“……是。”
一旁的梁公公差点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。
这,这……不合理。
他家殿下何时连着宠幸女人了?
他家殿下不好女色,不好这口的!
这,这……到底是他在做梦,还是他在做梦……
殿内很快就是收拾妥当。
无一丝瑕疵。
一群伺候的奴才由着梁公公领着,去了外头候着。
方才是研磨了一小会儿,姜浓就是觉得胸口有一丝丝的酸胀。
倒是不舒服的。
她含胸,扭捏了片刻,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眸子微闪地望着正耐心看折子的太子殿下。
低声唤了一句:“殿下……”
周玄绎手里的动作顿时就停了下来,抬头用那深不可测的眸望着娇气不已的女子,声音喑哑出声。
“何事?”
姜浓再次含胸,腰微微往下弯:“我,妾想沐浴。”
姜茹的动作当即顿住,脸色也变得阴沉的些,不过还是仰着头,看着镜子中,扯着唇道,不去说话。
常嬷嬷头上都是冒了汗:“娘娘,老奴知道你的苦,可到底是有个儿子才是真,你且忍一忍,待到咱房内有个孩子了,娘娘你就能坐稳这太子妃的位置。”
簪子落在手里,握紧渗出了血色,镜中的脸越发的狰狞:“你去安排。”
常嬷嬷这才松了一口气:“娘娘也放宽心,不过就是以色侍人的玩意儿,就是再伺候太子,也越不过娘娘去,到时候生了孩子,老奴为娘娘处理了就是,必不会叫娘娘身上落了灰。”
太子妃姜茹松开了手,低头道:“我知的。”
……
天刚沉,月色有云遮掩,变得朦胧几分。
太子周玄绎在太子妃院落顿足。
见伏在身前颤动身子的众人,还是大步走了过去。
“参见太子。”
太子妃院内的伺候下人纷纷下跪,太子妃上前也行了礼,温顺地侧身,微微靠近仰头,眸中满是抑制不住的爱慕之意,她温顺道:“殿下,可用膳了?”
太子周玄绎低头,瞥了太子妃一眼,看向那桌上的精致佳肴,眉头一皱,还是冷漠地开口:“用膳吧。”
姜茹当即脸色一喜,面颊跟着都多了两面红润,跟在太子身后,寻到了一侧坐下,不敢多动弹半分。
如今的情景,无人觉得有何异样。
太子就是这样的冷性子。
不喜人吵,更不喜用饭之时,有人随意动弹,就是说话,也是不喜的。
靠得太近,太子怕是会动怒。
因着,如今情景,众人只觉得很是平常、
太子向来如此。
见太子动了筷,太子妃才是拿起筷子,每一样太子用过的膳食,太子妃都是不能动的。
太子爱洁。
若是那膳食被人碰了,他是丝毫不会再碰。
这是宫中上下皆知道的事。
太子妃姜茹小心翼翼地打量周玄绎。
见他是快用尽了,才是轻声开口。
“殿下,还有三道菜,是民间的烩菜,今日我专程叫厨子做了,让殿下尝尝。”
太子周玄绎面色清冷地看着太子妃姜茹,眸子沉得叫人不敢再看第二眼。
姜茹脸色当即就是一白,可还是硬着头皮开口道:“快,命,命人把菜端过来。”
很快就见三道身影依次款款走来。
个个不同。
第一个娇小生动,清新可人,眸子流转好奇地胡乱看着四处,看到太子之时,眼睛很是亮,眸光几乎是快要黏到太子爷身上了。
她手里端着的一盘精致的青笋爆鸡丁。
到了跟前,就是娇柔地唤了一声:“参见太子,太子妃……”
许是她看太子的神情过于专注,竟是忘了呈上手中的佳肴。
还是旁边的常嬷嬷掐了她一下。
她才急急忙忙把菜放到了桌上,颤抖着身子退下。
第二个过来呈菜的冯柔,她的身量高,几乎完全遮挡住了后头的女子。
许是前头的李香兰有了经验,冯柔上前时,迅速了好些,虽还是和李香兰一样,悄悄打量偷看了太子爷好几眼,上菜的时候却没有含糊 ,还报了菜名,说了菜的由来和做法。
她的声音圆润好听,可显然并不是谁都是这样以为的。
“……喂了鸡汤,炖上半个时辰,用香菇切成丁,闷出味,再和着……”
冯柔话说了一半,就是被常嬷嬷拉了下去,常嬷嬷先是看了一眼面色越发冷冽的太子,随后恶狠狠地瞪了冯柔一眼,训斥道:“主子跟前,胡言乱语!合该掌嘴!”
那冯柔当即跪在了地上,颤抖着身子,被常嬷嬷拉了出去。
最后一道菜要上时,太子显然是丝毫没了耐心。
姜浓在后头只是望了一眼那紫袍尊贵的太子殿下,没看清他的脸,就是把头埋得深,快步来到了桌前,把膳食呈在了桌面上,往后退去。
一句话都未曾言语。
速度之快,那冯柔还没被拉下去,姜浓就是提前站到了旁边,一声不吭,头也不肯抬。
到底还是命重要……她如何瞧不出,太子妃和这位自始至终不曾开口的太子都不是好脾气的时候。
李香兰和冯柔已然是有些惹怒了贵人。
若她再出了头,恐怕还真的不能免去责罚。
她做不了伺候人的活计。
就是上个菜,方才也是练习过才没出错。
旁的,她是学不会的。
可低着头的姜浓丝毫没察觉到。
好几双震惊的眼睛皆落在了她身上。
原因无他。
她的上菜的速度,竟似跟逃命般,快得让人没看清,就是随意找了个空处放下,把菜稳稳地落到了满是佳肴的桌子上。
前两位上菜的人,是绕着路,硬是要把菜搁到太子跟前,越近越好才肯罢休。
而这位,低着头,看不清脸的,快步来到了桌前,一声不吭把菜放到了离太子殿下最远的地方。
她上完菜后站到了一角落,似觉得无人能看她,还低着头,从怀中掏出白色洁净的帕子,仔细地擦起了手来。
一根一根的玉指头擦着,不放过一处,那手是当真的好看,纤纤玉手不是清瘦的只有骨头,还带着些软肉,白嫩的无丝毫瑕疵。
更是想让人捏一捏才好。
真是一双好手。
如何看,也不像一只能端盘子的手。
看过了手,众人又忍不住打量其他的。
因着一直没露脸。
众人能看到的是那细腰,墨色温润,有光泽的丝发,还有那对襟处白皙无瑕的肌肤。
在烛光下,显得温和又细腻。
甚至让人忍不住想窥视她的那一直低着的头下的那张脸。
梁公公望着太子那若有似无的神色,心中咯噔了一下。
又悄咪咪看了一眼那个方才上菜,身量甚好,快得叫人没看清样貌的姑娘。
这姑娘。
也是太子妃寻的?准备的?
就是那双手,看着也是双富贵手。
难不成……太子妃真能得逞?
太子爷可从未看过哪个女娘的手能多上一眼的。
那手,也的的确确好看。
就是不知长得如何。
太子妃怕是也花了大心思,竟寻了这样一个姑娘来东宫。
可还没等众人分辨看到那女子的容貌。
就是被外头的禀告声所吸引。
“太子殿下,是孙良娣,抱着小郡主过来了。”
太子眉眼向上抬起,看了一眼梁公公。
梁公公自动回避了脸色难看极了的太子妃,当即就是弯腰出去迎接:“快快把孙良娣和小郡主请进来。”
姜家。
隔着老远,就能听到尚书夫张玉梅哭嚷的声音。
“是为娘的对不起你,若是你当初同我说时,我早下决断,为你撑腰,去忠义伯府讨说法,也不会让你受这种折辱苦楚,如今还生下了个来路不明的孩子,可叫你今后如何是好啊……”
“是娘想错了,是娘的错,都是娘的错。”
姜浓由着母亲抱着搂着,也没说半句话。
全是尚书夫人在说。
“可若是闹得太大,怕是要给你的两位姐姐添麻烦了,你大姐姐刚是成为侯府夫人,正是要稳住的时候,你二姐姐更是艰难,世子妃哪里有那么好当的,有一星半点差池,都是要被千双眼睛盯着的,若是再传出有碍于我们姜家名声之事,她们二人更是艰难。”
“娘不能只顾及你一人啊……”
姜浓听了一耳朵的话,由着母亲张玉梅说着,低头仔细看着满是泪的母亲。
她听过许多这样相似的话。
从前她瞧着母亲是极疼她的,可听久了,发现却不是。
真的,疼爱吗?
母亲还在她耳边述说着委屈。
“做娘的怎么忍心看你受这些苦,可到底是发生了,如何也回不去了。”
“你心中若是难受,就在娘怀中哭一哭,你从小就不爱哭,又是个蠢的,好些事情都不如你两位姐姐……”
“也幸好,你没去太子府,侯府那种虎狼之地,若是去了,怕是不能全乎地回来了。”
“你祖母,总归是将你养得太过蠢了。”
姜浓自小是由祖母养大的,姜家祖母在姜浓十岁就去了,之后姜浓便回到了母亲房中。
张玉梅有三女一儿,最小的孩子就是姜浓,照顾得也最少。
母亲张玉梅的话滔滔不绝。
“……娘往后再给你寻个好的,肯要你疼你的,我们不求什么富贵,能同你过日子的,就好。”
“……那孩子,暂且养着吧。”
听了这些话,姜浓没几句听进耳朵里的。
母亲常爱说些她比旁人蠢笨的话。
她也的确不如大姐二姐讨人喜欢,聪慧伶俐。
长久了,她也就学会了,不爱听的少听。
自然也明白了,争不到的不要费力争,倘若说出的话没有用,改变不了什么,就少说些,也少费些口舌,少起一番无故的争执。
就像是现在,母亲说话的时候,她依顺着应承几句,才能合乎母亲的心意。
才能母女一条心。
“你啊,怎就是这个命,当初我到底也不该把你放到你祖母房内养育……”
许是母亲说累了,也哭累了,说了最后一句,用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泪痕,就站起了身,吩咐着房内丫头婆子们好生伺候,便是走了。
姜浓看着母亲的身影,觉得胸口一阵酸胀。
是要给小团儿喂奶了。
原来,母亲不过来了半个时辰。
而刚离开小女儿院子的姜母回头望了一眼那院子,哀叹了一口气,眸中神情叫人瞧不清。
身侧服侍的王婆子开口小声言道:“夫人不必过于愧疚,到底是四姑娘的命不好,如何能怪夫人你,那时若是闹起来,也未必能有好结果。”
张玉梅:“到底是我的女儿,是我身上的一块肉,这亲事还是我应下的……”
王婆子低声继续宽慰道:“夫人不是只有一个女儿,还有大姑娘和二姑娘,她们二人身在内宅,许多事身不由己,要夫人你来打点。”
“三姑娘,她,她到底是老夫人养大的,与夫人也不甚亲近,到底是要想开些的好,多想想咱出息的大姑娘和二姑娘。”
张玉梅收回视线,似想到了什么,点头应承:“是,玥儿刚当上侯府夫人,还要我帮着看顾筹划,府内一大段腌臜事……茹儿嫁给了太子四年了仍旧无所出,正是等我寻好大夫呢,万万不能耽误了。”
王婆子脸上一松:“夫人想通了就好……”
自小伺候姜浓的七婆婆早就在一侧候着,见尚书夫人离开了,她抱着孩子匆匆过来。
命人关上了门窗,把孩子递给了伸出手了的姜浓。
弯腰帮着姜浓解开了一排琵琶扣,看到了一片雪白如玉般细腻光洁的肌肤,眼中闪过一丝心疼。
低着声音说道:“如今也回到了姜府,不然老奴明日就和夫人说说,寻个娘奶过来,姑娘你也不用受这份罪了。”
见姜浓低头不吱声,七婆婆继续道:“就是去外头打听,也寻不到哪位大户人家的娘子亲自喂养孩子的,长久了,到底是遭罪损害身子的。”
在姜浓怀中的小团儿或许是当真饿着了,整个小脑袋埋在娘亲的怀里,逮到了用尽力气往肚子里头钻,弄得小脸蛋通红。
姜浓捏着他的小手,不让他乱动,见他老实得很,才抬头看向了七婆婆。
七婆婆是祖母生前给她的。
自小伺候她。
虽不过比上她母亲尚书夫人大上一些,照理说不该叫婆婆的,可她额头上有着一道疤,又常爱穿些老气的衣裳,装扮也显老了些,她也乐意旁人叫她婆婆,久而久之就叫习惯了。
她也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,最是懂得女子修养之道,祖母还悄悄同她讲过七婆婆的身世,从前七婆婆是教习过扬州瘦马的,更是懂些药理,在内宅中最是有用。
她还曾问过祖母有何用处。
祖母只是说,待到她嫁人了自然就是懂了。
可她嫁人了许久,还是不懂七婆婆的好处。
待到在锦绣楼被沈世轩算计了,被那个凶恶粗鲁的男人碰了,她才是知晓到底是何种好处。
她怀上孩子前后,七婆婆更是日日帮她按摩,用配置好的膏药涂抹。
如今还要日日在睡前做一些羞人的动作。
她是爱美的,七婆婆只是说了一句能变美,她就不会偷懒。
如今这些日子做下来,她更是知道了七婆婆的好处。
腹部隐约地紧实,如今已变得和从前没生小团儿一样了。
当初若不是七婆婆有所察觉,详细问了她沈世轩床榻上是如何行事的,她怕不是还被沈世轩蒙在鼓里。
“姑娘,我的好姑娘,可听到了,这事也是紧要的。”七婆婆焦急地又询问了一句。
姜浓点头,拉着七婆婆的手让她心安,道:“再过些日子。”
七婆婆叹了一口气,还不满地看了姜浓怀中的小团儿一眼:“把你养成这样娇嫩得似一朵花,怎就没有一个好命数呢。”
“别怪老奴多嘴,夫人若真是疼你,也不会这样一句话都不问,她是女子,生过四个子嗣,如何不知道如今你的困境,如今老夫人又是不在了,你也是要多为自己筹谋一二,不可尽靠姜家。”
姜浓双目清明地看了七婆婆一眼,轻轻嗯了一声,表示自己知晓了。
小半月过去了。
姜浓在府内待得也算安稳。
总之是吃喝不愁的。
也不见客。
先前的几日,家中的父亲母亲倒是能来探望片刻,久了,也就不常来了。
母亲见她能时不时地哭上两回,父亲本就话少,与子女的话更少,只是探望着看了姜浓两眼,就是离开了。
总之除了父亲母亲,姜浓是不曾见过谁的。
连着经过她院子的人都变得稀少。
自然,不论是哭诉着口口声声心疼她的母亲,还是父亲,都不曾问过一句她生的孩子。
连看都不曾看过一眼。
他们不爱看,姜浓自然也不乐意给他们看。
小团儿小,从前怀上的时候,姜浓的确复杂极了,孩子的亲生父亲是谁,她的糊涂不清。
到底是不明不白的。
可沈世轩却是想尽办法让她生。
她生他时,受了大罪。
本是暗下毒心,要做了恶毒母亲。
可真的见到小团儿的那一刻。
她便是心软得一塌糊涂。
只想疼惜。
糊里糊涂疼起了他。
想起曾经受过的苦,姜浓就恨铁不成钢,报复般不给他吃食。
可每回,他倒是不哭不闹,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,对着她咿呀地叫。
还挥舞着嫩生生的小手小胳膊。
若是她再不理,再心硬。
他便是会开始红眼的。
那双眼,跟藏了天上的星星般,让她心软一地,捡不起来。
每回,她也是要安慰一番自己。
小团儿他父亲是个混账,可小团儿却是像她的,生得软糯好看。
总是她的儿子,是她一人的儿子。
他没有爹爹,若是她不疼他,这世上就没人疼他了。
昭月公主仰着头,仔细瞧了—眼面前广袖的美人儿,迟疑片刻,看着姜浓手中的几株荷花,开口问道:“你是父皇的妃子?”
姜浓紧了紧手中的娟帕,不紧不慢地回复:“殿下,妾是太子殿下的良娣。”
说着,姜浓就抬起头,把手中的荷花递到了小公主面前,小公主如今才不过十三岁,是还未长开的年龄,不过就是这样—瞧,也是能看出她往后定是个美人儿。
昭月公主脸巴掌大小,便是—朵盛开的荷花都是能盖住她故作老成的小脸。
也不知为何,昭月公主脸上竟是多出了—丝不易察觉的窘态和审视,也并未如姜浓料想的那样接过荷花,而是侧身了—步,欲言又止,在姜浓的脸上打量了好几眼。
昭月公主不说话,姜浓自然也不敢乱说话,只是静等着。
可小公主却是没这样的耐心。
“你当真是二皇兄带来的那个良娣?”
姜浓迟疑片刻,含笑点头。
昭月公主又扬了扬头,看了—眼姜浓手里盛开的荷花,道:“你既是二皇兄身边伺候之人,这荷花本公主就不与你争抢了……”
“不过,你要侍奉好我二皇兄才行!”
姜浓怔了怔,脸上—闪而过的笑意,到底是个孩子。
向前走了几步,姜浓就是把怀里的荷花递到了昭阳公主的手中。
也不知昭阳公主是如何摆脱了伺候的宫女,独自—人在此处的,她也只好把花交到了小公主手里。
“我身边有女婢,能再去池里摘……公主若是有看上的花,也和命她们去摘来。”
昭阳公主眸子睁大,望着怀里的娇嫩的荷花,许久没说出话来。
总之,之后还是奇妙,昭阳公主还真的使唤上了姜浓身边伺候的腊月来。
腊月也是听话得很,公主说什么,她便是巴巴地做什么。
昭阳公主还疑惑起来了姜浓手里的莲蓬来。
“这是何物?”
姜浓:“莲蓬?”
昭阳公主:“能吃的?”
姜浓—边动手—边答:“剥开,里头是莲子……”
姜浓把剥好的—个递到了小公主的面前,谁知,她却迟疑了,因着面前的小公主竟是毫不客气地张开了嘴,大有叫她喂她的准备。
姜浓愣了片刻,还是把那个干净甜丝丝的莲子放到了小公主的嘴里头。
“果然是莲子!从前都是奴才们剥好了拿来给我吃……”
“本公主要自己剥!”
姜浓自然是由着公主的。
不过,姜浓确实也没料到,昭阳小公主竟是个爱与人说话的性子。
竟是吃着莲子,跟着她到了她不远的住处,与她下起了棋来。
小公主棋艺不好,巧了,姜浓棋艺也不好,会些皮毛而已,输了—场赢了—场,小公主竟是越发上瘾了,压根没有停的意思……
到了日暮时分,日头都是落了山,小公主才跟着几个早就寻来的宫女们回到了住处。
临走前,小公主还眼睛亮亮的,对着姜浓说道:“你棋艺同我—样好,鲜少有人能赢得了本公主,他日我还来寻你……”
姜浓呆愣地在原地看着昭月公主离开的背影。
她的棋艺好?
好在哪里?真的好……
姜浓如何也没料到,到了夜里,太子殿下竟是也拉着她下了—盘棋。
周玄绎意味深长地看着姜浓道:“昭月说你的棋艺好,来陪孤下—场。”
姜浓:“……”
于是,玩了三场,快速赢了三场地周玄绎迟疑地看着面前双腮急得通红的人儿。
“忠义伯府,沈世轩如何?”
梁公公心中咯噔了—下。
这……殿下终于问了。
他早就上下把如今京都城与姜良娣有关的流言蜚语查了个干净。
本就是想哪—日殿下问及了他好回答上来。
可等了几日,殿下都是—句不曾询问。
似压根毫不关心。
没想到,没想到殿下到底还是问了……
梁公公当即上前了—步,低声说了起来:“殿下,这还是要从几个月前,沈家大郎,沈世轩丧礼说起……众人这才得知,那沈世轩竟是如此险恶之人……姜家四姑娘,姜良娣也是个可怜的。”
周玄绎眉头紧蹙,手不知何时握成了拳头,脖颈的青筋暴起:“那个男子是谁?”
梁公公小心翼翼地回答:“奴才不知,姜家……姜良娣也是不曾宣之于口,没人知晓她是如何被……”
梁公公擦了擦头上汗,只觉得太子还不如不问,如今瞧着,殿下是越发怒了。
他这个身边伺候的怕是也是不好过。
“老奴定会尽力查的……”
周玄绎眉眼暗沉的可怕,望向那方砚台。
他先前的确刻意不去查她。
可如今……
她身子这样孱弱,—碰就是要喊痛,被人逼迫之际……
那个男子,该死!
梁公公出了殿门,依照着太子殿下的吩咐,拿了上好的布料去到了姜良娣的瑶尘轩。
这姜良娣到底是要好生伺候的。
要知道,殿下已然是连续三日宠幸妻妾了。
皆是姜良娣—人的功劳。
昨日殿下竟是还留宿在姜良娣的房内。
待到白日才是出来。
这是东宫哪—个女子都不会有的待遇。
梁公公抵达瑶尘轩之时。
姜浓正在看着书。
她不过也就无事看些杂书,见梁公公来,他后头好些宫女端着的绸缎,还有些旁的稀奇玩意。
心中也是欢喜的。
他说的话到底不是哄骗她的。
她最厌的就是人哄她骗她。
如今,他倒是个说话算话的。
“谢公公亲自前来,劳烦梁公公了。”
梁公公诚惶诚恐:“实乃老奴之幸,是老奴当做的。”
放下了这些赏赐,—群人走了之后,瑶尘轩就又是安静了下来。
可惜,没消停半刻。
瑶尘轩就是又来了人。
来人虽是个宫女,可穿的却很是好,腰背不似旁的伺候人的奴婢—样曲着身子,她却是挺的很直,说起话来,也是句句清晰。
“良娣,皇后娘娘面见……”
皇后娘娘贴身宫女来见她,姜浓是如何也是不敢耽误的。
她身份低微。
本是没资格面见皇后娘娘的。
如今倒是好。
不去也是不行的。
虽—时间想不通皇后娘娘见她的用意……
皇后娘娘是太子殿下的生母,关心殿下后院也是平常。
可她不过才当了三日的良娣。
若真说她牵扯了什么大事……
当今皇后最疼爱的就是小郡主。
昨日太子禁足了小郡主的生母孙良娣,随即就又是寻了她。
难不成皇后娘娘是为了此事?
她到底是不曾在殿下面前说过孙良娣—句闲话的。
如今……
也不可妄下定论,待到见了皇后娘娘才能分辨。
由着那个宫女引着,姜浓去到了碧霄宫内。
—抬头就是能看到殿内正中央坐着,琳琅凤冠,正红色云肩霞帔,端庄安坐在凤座上的皇后娘娘。
她只是抬头望了—眼,还不曾看到皇后娘娘的脸,就赶忙移开了视线,行了跪拜大礼。
“参见皇后娘娘……”
姜浓俯首不敢多看—眼。
他的手似乎也是过于硬实,竟是碰过了她的鼻尖和眼帘,那处就越发的酸涩了。
她只想暗暗骂自己没出息。
趁着他的手未用劲,垂下了头。
“无事的,你,殿下何故要逼问我。”
只听到暗暗的叹息声:“孤逼问你?你到底是胆子大了。”
姜浓头垂得更深了些。
可谁知,那人不玩她的脸了,反而掀起了她的裙摆。
青天白日的!姜浓大惊失色要阻止。
可到底比不上他的手快,更掰不过他上的力道。
露出了里面的亵衣还不够,他竟是要脱下……扯掉。
白皙莹润细长的腿映入眼帘。
其上突出本是白皙的部分,变得突兀青紫—片。
很是醒目。
“呲……”
姜浓难以置信地睁大了双目,眸中含着丝丝的红润湿意,他竟是还捏她那处!
“可是痛?如何来的?昨日夜里还没有,如今就有了?”
周玄绎眉头紧蹙,移开了没有轻重的手,强忍地搁在—处不再伸出,用清冷的声音询问。
姜浓抿了抿唇,拉着衣衫想盖住,却又被那人挡住了。
见是动弹不得,姜浓垂下头也不去看他。
他又不是傻子,何苦非要让她来说。
“为何不同孤说?”
姜浓继续垂着头,只觉得他是有意而为之来为难她,今日就是有人诬蔑说她在太子跟前胡言乱语,皇后娘娘才责罚了她。
这宫中随意—个贵人都能置她于死地,她若是再被人安插个挑拨皇后和太子母子情分的罪过,便是再多—条命也是赔不起的。
却是没想到,堂堂太子,竟还抓着她不放过。
眉目酸涩起来,也是忍不住。
“殿下为何要逼我……”
周玄绎身子僵了僵,看着面前怀中柔弱可怜的小女子,手中缠着那盈盈—握的细腰也松懈了些。
她的性子软,是个容易被欺负的,到底是他逼迫她了……
他已然知道今日在母后宫中发生了何事,可他就是想让她同他说出今日之事。
她除了性子软,还是个好拿捏,胆子小的……
“是孤的不是,今日母后那里……委屈你了。”
“……孤会为你做主。”
姜浓身子—瞬间地僵硬,用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衣领,在他的怀里,身子缩了缩,暗处朦胧的眼眶带着迷茫。
……能为她做主的人分明没生在这世上。
许是屋内放了解暑的冰块,倒是也算是闲暇,太子殿下迟迟没有动静,姜浓自然也不敢有什么动静。
两厢静默无言。
倒是室内进来了—回腊月。
她措手措脚地也不知是作甚的,总之姜浓是没看清,她就是离开了,又关上了内室的门。
只是搂着她不肯撒手的人,竟是又抽出了—只手搁在她腰间,随后,她忽地感到了腿处—凉。
她这才看去,发现那高高在上,眉目清冷的男人竟是在低头认真地给她腿上敷药。
姜浓浑身僵硬,紧紧地抿着唇,不发出—丝声响。
他上药很慢,没有他平日里手劲大。
却是不怎么熟稔……
直到药上好了。
周玄绎才是把怀中的姜浓放在了床榻上。
仍是用那样不瘟不火的神情看她。
“孤先……”
周玄绎话没说—半,外头就传来了梁公公的声音。
“殿下,皇后娘娘宫中的秀姑姑来了,说是皇后娘娘今日见了良娣喜欢,特意命人来给良娣添些好物件……”
是关乎她,姜浓当即就是匆匆起了身,整理了衣服,看了周玄绎—眼,就朝着门拿出去了。
这柔弱貌美的小娘子还仔细看了一遍。
众人也不知是不是瞧错了,竟在这没了夫君的小娘子嫩白的脸蛋看到了几分松快和愉悦来。
紧接着,就见她折叠好了那纸,好生收在了身上。
才抬头看向了前方,伯夫人的位置。
那双映入众人眼中的眸子,很是亮,又让人觉得纯净得毫无杂质。
“伯夫人,今日我自会离开。”
再开口,这位死了夫君的小寡妇就对着婆母改了称呼,不再叫母亲,而是改为了恭敬尊称的伯夫人。
莹白的面上没有丝毫纠结悲痛之意。
众位宾客只觉得长了见识。
哪家的娘子被休了赶出家门不是哭嚷着,上吊磕头求饶,要死要活的,如今倒是好,跟休夫的似的,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。
这边的伯夫人似被姜浓所说的话气得不轻,整个人捂着胸口,涨红着脸,颤着手,指着前头平静的女子道:“滚!滚!蠢笨的傻子,现在就滚出忠义伯府!”
可姜浓却是还有话要说,趁着人多,愿意听的人也多,她也是能说清楚的。
姜浓往前走了一步,认真开口:“我是要走,不过走之前,我也是有话要说的,我与沈世轩也没有情谊,就不帮他遮掩了。”
伯夫人气得上气不接下气,由人扶着才勉强站直了身子:“你别妄想胡言乱语。”
姜浓轻点头,声音细润清亮道:“我从未做过对不起沈世轩之事,是他对不起我。”
伯夫人瞪大了双目:“胡言!分明是你不守妇道,与人私通生下孽子。”
姜浓指了指身后面团似的儿子:“我与沈世轩成婚两年之久,我也性子懒散,半月不曾出府一趟,伯夫人如何知我生育的是他人子嗣?为何偏偏我生的不能是沈世轩的子嗣?”
伯夫人皱眉大声呵斥: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你私通他人竟还狡辩胡扯,你那个孽子生的与我儿无丝毫相似之处,跟随我儿的小厮亲自告发的你,还能有假!”
“的确不假。”姜浓看了一眼惊愕的众人,解答,“未出阁前,坊间就有人污蔑我的身子受过损害,不能生育,这样不好的名声,沈世轩他为何偏要娶我?待到我们成亲一年,仍无所出,更是印证了坊间流言,沈世轩却不急不慌,不纳妾不催促。”
伯夫人似想到了什么,眼睛都红了:“那是我儿心善,被你狐媚住了!一颗真心尽扑在了你身上。”
姜浓深看了伯夫人一眼,轻摇头道:“伯夫人你错了,我身子向来好的很,从未受过损伤,可到底是哪路的有心人捏造谣言陷害于我?让众人觉得生不出子嗣,皆是我一人之过错。”
“要知道,繁衍后嗣,是夫妻两人之事,缺一方都不行。”
不仅是伯夫人,忠义伯府众人,就是在场的宾客都睁大了双目,仔细聆听,按捺不住胡思乱想的心。
姜浓看了一眼堂内正中间的棺材,不再迟疑地继续道:“直到伯夫人你叫了许多大夫为我诊治,那些大夫皆断定我身子无碍,是能生育的,有些名医大夫怀疑到了沈世轩身上,他才慌了神。”
姜浓顿了顿,继续给那些屏息倾听之人解答:“他想了办法,给我下了迷药,寻了个男子,才让我怀上孩子。”
四周静谧无声,连呼吸都有人在克制,不肯错过姜浓的一字一句。
“我的孩子自然不是沈世轩的。”
“沈世轩,他不能人道,从未碰过我,根本不算男人。”
一字一句,句句诛心。
大堂内静谧的针落可见。
“胡扯!胡扯!”
“我的儿啊!是为娘的对不住你!”
“夫人!伯夫人!”
伯夫人昏死在了沈世轩的灵柩前。
姜浓最后望了一眼那灵柩,言道:“是你们忠义伯府之错,设计于我,若要决裂,也是我写休夫书。”
说罢,姜浓在众目睽睽之下,不知从何处掏出了一张明晃晃的休夫书,越过了还未反应过来的众人,来到了灵柩前,把那一张纸轻飘飘地扔在了棺材内。
再之后,不顾众人的目光,她就转身毫无留恋地带着身边之人离开了。
尚书府姜家自然也来了人,她早就写信过去,交代了实情,让他们今日来接她回去。
她只需叫人收拾一番嫁妆,如何抬过来的,就叫人如何抬回去就好。
不过与两年前她嫁过来相比,她怀中是多了个小团儿。
往后,她便是与小团儿相依为命。
去何处都行,毕竟,忠义伯府不是能留的好去处。
自从她生下小团儿,便是也看出了伯夫人和伯爷怕是发现了什么,知晓了小团儿不是沈世轩的子嗣。
若是不然,又怎会三番两次地让人来试探他们母子,更是不肯抱一抱小团儿,出生了两月,名字都不曾想过。
再留在忠义伯府,她是不敢多喝一口水的。
至于沈世轩的名声如何。
与她何干?
是他害了她。
她都已然这样惨了,自然不肯做人口中叫人谩骂的替死鬼。
明知真相,还不宣于口做替死鬼,那就是蠢了。
她可不蠢。
不肖半日,坊间流言蜚语传遍。
酒肆楼里传得最为剧烈。
……
一黑衣男子夹起一块油滋滋的肥肉,放入口中咀嚼,吞入肚腹内,低头说道:“沈家如今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,名声臭了一地。”
对面坐着的锦袍公子开口:“谁能想到,那沈家大郎竟有这样的隐疾,什么温润翩翩公子,瞧着是个正人君子,竟是为了遮丑,诬陷妻子名声,还迷晕人家清清白白的小娘子……到底是个畜生。”
“真真的人不可貌相。”
白衣男子又嗤笑了一声:“听说那伯夫人是气急攻心,如今卧病在床不能起身了,也是活该。”
锦袍公子叹了口气,点头:“最可怜的,当属姜家四姑娘了,貌美绝色的小娘子,见了的人都说是京都城第一美,就这样被人给……也幸好她不糊涂。”
许是两人谈话声过于大,引来了对面邻桌席面上的素衣夫人侧身,说了一句。
“要我说,这姜家四姑娘虽是个有胆色的,可仔细想来却是真真的有些蠢,早先就是听说这姜家四姑娘不够机灵,如今瞧着,确是少了一根筋。”
有人疑惑询问:“此话何意?”
那夫人道:“据我所知,那姜家四姑姜浓,父亲是堂堂朝中尚书,大姐姐是侯府家主夫人,二姐姐是堂堂太子正妃,个个嫁的是天家贵胄,明明家中有依仗,被沈家欺负成那样了,还不回家哭一番告状,可不就是不大机灵。”
有人附和:“是啊,如今还带着个拖油瓶,怕是要被缠上一辈子喽。”
“说起来这姜家四姑娘比起她的两位姐姐,的确是命苦,虽是家中最小,却是嫁得最差的,如今更是别提,要娶妻的郎君怕是要七品小官家的女儿,都不会要姜家四姑娘的。”
“不过听闻那姜家四姑娘貌若天仙,比之两位姐姐还要美上许多……”
“哎,就是不知那孩子是哪位郎君的,这样的好福气,能和人人称赞的美娇娘春风一度,叫人钦慕……”
“莫要胡言……”
“也不知,这姜家四姑娘回到姜家可会有好日子过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