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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搞定王香和杨娇两个美女,我赶紧赶往冷库。
冷库是李学青产业大本营。
他的办公室就设在冷库这块。
李学青业务极杂,土建,装修,冷藏,期货辣椒以及农产品等等买卖,只要是能赚钱的门道,甚至是修路,这货都能插进去一脚,包括在我的二楼设场子这种偏门,他也捞。
李学青的业务从来不是单一的。
我知道这货做买卖,其中最精彩的一笔,便是趁着秋末红辣椒大掉价的档口,这货竟然狗胆包天的豪赌了一把,亡命徒一般的猛囤了一千多吨。
当时走各种关系,贷了好几百万的款。
只要来年开春,红辣椒如果继续掉价,那么,李学青的下场,就只能是倾家荡产,外加成为老赖,甚至可能会以经济诈骗罪蹲笆篱子。
结果,上苍有好生之德。
刚刚过完年,还没出正月,红辣椒的行情逆势而起,价格整整翻了两倍半还多……
李学青一战成名,奠定了他在青山镇乃至桃南城的江湖地位。
我不是很清楚那一次他赚了多少,但是,估摸一千个肯定是打不住了。
尝到了冬储的甜头之后,李学青直接在青山镇划出来一块大地皮,盖起了青山镇第一座冷库。
冷库的业务,就不仅仅限制于辣椒了,甚至,业务范围,已经涉及到了国外。
数年之后,李学青在青山镇以及桃南城的江湖地位,早已经坚如罄石。
虽然我跟他的关系很近,但是其实,他平时的那些朋友,我别说上桌一起吃饭了。我就是连给人家倒酒的资格都没有……
冷库外面,李学青正在外面站着,看着面前的货车。
货车里装的是发往韩國的冻椒,这种冻椒是韩國那边用来做辣椒酱的,估计是整泡菜用的。
我下了车,来到李学青的旁边:“大哥!”
李学青站着没动,抽着他那万年不变的东方神韵,从嘴里喷出一口烟来,然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:“钱已经分出来了,在办公室呢,一会儿你跟孙丽红说一声,他就拿给你了。”
我点点头:“知道了大哥!”
李学青又叹了一口气:“林子,我妈是你亲大姨,你妈是我亲老姨,咱们两可是至亲呐!”
不知道李学青啥意思,我只能点头应允:“我知道,大哥,你有事儿就直说。”
李学青又叹了一口气:“昨儿我老姨,也就是你妈,又给我打电话了,说啥也要我帮你在镇里整个班上,这其实也不难,可是你又不愿意进去上班,这事儿也太难整了,回头,你跟我老姨去做做思想工作,别让她难为我,你们娘两把这事儿整明白了,再来难为我,行不?”
原来竟然是为了这事儿。
我连忙道:“大哥真是麻烦你了啊,老人家就这样,你别往心里去,你放心这事儿回头我就跟我家老太太说。不让她麻烦你。”
李学青挥挥手:“其实我也不是怕麻烦,就是这个麻烦没有结果挺让人闹心,林子,你的事儿我也想了,这进编呢,的确不符合你的脾气,而且进编也的确没啥意思,一个月三四千块忽忽悠悠到老,还得整天跟领导屁股后边受气,一个不小心背了点子,整不好还得进局子,干它干啥?
“你呢,现在想要独挡一面做事,你的资本和身价还不够,你现在呀,就先多攒点钱就对了,攒钱总是没错的,将来不管干啥事儿,钱都得冲到最前面。
“跟你说林子,这世道啊,根本没他妈什么人情世故,这人情世故能成立,那特么都是建在钱,建在利益上之后,才说的事儿,都是他妈利益的遮羞布。”
我点点头:“大哥,我懂!”
李学青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场子那边,我根本也不怎么过去,你就得多费点心了,跟你说林子,不用可怜那帮家伙,这该死的兔子,它总会蹦到萝卜锅里。
“他不蹦咱这个锅里,那也是蹦别人那个锅里去,谁煮不是煮呢,你说对不对?”
我点头:“我知道了大哥!”
李学青再次拍拍我的肩膀:“以后哇,场子的水子,你抽两成!”
我闻言大惊,连忙摆手道:“不不不大哥,这事儿不行,一成都很高了,这也是大哥你照顾我,别人谁会这么照顾我啊,不行不行。”
“我特么说行就行,你哪那么多废话?”
李学青说着,瞪了我一眼:“叽叽歪歪的,我差你一成水子钱嘛?以后就这么着了,从昨天的局子就开始算,我已经叫孙丽红给你准备好了,你去办公室取去吧,赶紧滚蛋,别在老子跟前碍眼,晚上给老子好好看着场子,比什么都强……
“对了,这边的人你尽管放手,别人滥发善心同情心,别拦着,别怕吃完了他们,也别管他们死活,等吃完了他们,我会调人的,有的是能吃的……”
听着李学青这一句句刀心的话,我不禁感叹,古人诚不欺我,这可真是:雷打真孝子,财发狠心人呐!
李学青在社会里混迹到今天的江湖地位,当真是练就一根铁条一样的神经,有那股子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般的气质。
我就差了一些。
精明也许不输于李学青,但是,这股子为了赚钱而视苍生如无物的铁石心肠般的境界,我还远远没有练到。
就这样一个人,能从他嘴里听到一句‘咱们两可是至亲……‘
真是不容易啊……
不管怎么说吧,面对李学青照顾,保护和提携,我肯定是要记在心里的。
人呐,这辈子,才华不重要,学历不重要,你这一辈子,有没有一个贵人点拨你,提携你,给你一个施展才能的舞台,才是最重要的……
人才哪里都有的是,不信你看,小小的沛县就能凑齐大汉班底,小小的凤阳也能凑齐大明班底。
人才不重要,舞台才重要。
我来到冷库办公室的,噼里啪啦打着算盘的孙丽红看见我敲门进来,赶紧笑着将早就准备好的一万块钱丢给我:“林子你咋才来呢,昨儿的账统计完了,你大哥说了,除了两成水子,以后跟你算账都是都是大进位,超过五千算六千,超过九千算一万,喏,这是昨儿的水子抽成……”
我接过这一万块钱,感觉,这钱,有点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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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着将近十点了,楼下打麻将的也陆续到了时间,剩下两桌还差半圈麻将的老顾客们,我将锁头丢给他们,叫他们打完了走的时候,把门替我锁一下就行。
这样,二丫的身子也能空出来。
几个女人说着话,就叽叽喳喳的挤进了我的那辆破捷达里。
可是她们有五个人,只有四个座儿。
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下去,那是不可能的,我让陈丽红开她的车,她说她要和小姐妹们喝酒,坚决不开。
没办法,只能超载硬挤一个。
她们说要真是点子背,碰上交警,那就把身材稍微娇小一点的二丫塞到后背箱里……
二丫虽然委屈,但是表示,为了帝王蟹,就算被塞进后背箱,也认了,为了帝王蟹,拼了!
白山是桃南城的邻城,但是白山是区级市。所以要比桃南城规模大的多,距离青山镇,同样只有三十公里的路程,虽然中间有区间测速,但是四十分钟左右也就到了。
等到了白山的时候,由于走的乡间村路,所以根本没见到什么交警。
到了市区,不能再靠撞大运了,所以叫陈蓝下去打了车,然后大家一起来到了白山的寻岸海鲜自助。
寻岸这里说是自助,听起来不怎么高大上,但是,这里的自助可不寻常。
有上中下三个档位,388,888以及1688的最高档。主打的中上档位餐饮。
食品展区都是一个展区,价位差主要集中在一些高价海鲜上。
作为五女一男中的冤大头,毫无疑问,六个人一起选了最高档的1688,付钱的时候,正好一万出头,心疼我的龇牙咧嘴。
我能不心疼嘛?
这顿饭,吃进去我爹起早贪黑忙活一大年的十亩地净利润……
心疼归心疼,东西真是好东西。
由于是最高档次,所以所有食品展区全部对我们六个开放。
几个女人如同一群麻雀一样,瞬间就兴奋的嗷嗷叫,兴奋的甚至要伸手到水槽里亲手去抓活着的帝王蟹,吓的旁边的服务生赶紧阻止……
这要是被它的蟹钳子搂上,还不把她们的小手指头夹断……
今天的运气不错,餐厅里今天运来一条金枪鱼,自然是要点上的。
我们六个人要了七只帝王蟹,因为二丫说什么都劝不住,执意要干至少两只。
剩下的,金枪鱼是必须要的。
面包蟹也要来上几只,另外,还有东星斑,老虎斑,黑金鲍,国宴鲍,大连鲍,和牛肉片,三文鱼等等,居然还要了战斧牛排和几十只肥海星,这还不算,居然还要了鲅鱼韭菜馅儿的饺子……
点完了菜,孙丽红表示,暂时就先来这么多,回头再说。
我都惊呆了……
还暂时?
就这量,差不多都是去东海龙宫抄家的量了,还暂时?
我连忙道:“我跟你们几个说,瞅瞅你们几个娇滴滴的样儿,能吃多少?平时吃饭的时候,吃的都是猫食,今儿这谁要的东西,谁负责吃哈,要是吃不了你们就兜着走,我可不负责给你们打扫战场。”
几个女人闻言,纷纷朝我竖起中指,表示瞧不起我。
当东西逐一上来的时候,我顿时被这几个女人震惊了……
她们这几个货,平时吃饭的时候,顶多一碗饭,吃菜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,跟吃猫食一样,更多时候甚至是半碗饭。
但是今天,我算是看到了她们的真实实力。
几只战斧牛排先上来,甚至不等我动刀子,就被她们几个叽叽喳喳的切了个七零八落,然后,又在一片叽叽喳喳中,纷纷拿起来丢到嘴里分食……
每天局末,台面上的注头总共也不到一千块的时候,大抵,也就到了收场的时候。
而每每这个时候,也就差不多是这些赌徒们输光了的时候。
庄主孙丽红那边赢或者不赢暂且不说,光光是这一夜的水子钱,少则三万,多则五六万还多。
这都是谁的钱?
当然是有李学青一部分,但是,大部分,还是来自于这些散户们……
我们这个镇子不小,但是也不算很大。
如果照着这个抽水效率来抽,这些来玩牌的散户们,一个接着一个被抽干,那是早早晚晚的事情。
更何况,还有大头呢,那就是这些人输的钱。
正所谓,久赌无胜家!
这几乎是一种必然。
赢了钱的,再也安不下心去挣别的钱,毕竟牌桌来钱太快了。
只需要几秒钟的功夫,几千几万甚至十几万,几十万,呼啦一下子就来了。
这太刺激了这个。
人,是个奇怪的生物。
当他享受过这种刺激频率的来钱方式之后,那么,是很难再适应其它慢节奏的赚钱方式的。
这也就是很多大老板们,在生意失败之后,尽管,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,剩余的家底依然可以盖过普通百姓几十倍甚至几百倍,但是他还是选择跳楼或者其它方式自杀。
人呐,过不去的永远不是生活的坎,而是过不去自己心里那道坎。
这个世界,几乎没有人,是因为穷的吃不起饭自杀的。
扯远了……
二楼随着天光见亮,局子也就散了。
窗帘拉开,窗户打开,积攒了一夜的二手烟从窗口滚滚而出。
那些因为输了钱而不想吃饭,也没有胃口的人,相继散去……
每当看着他们带着灰暗,颓丧,蔫头巴脑从二楼的楼梯鱼贯下去,我往往就产生一种错觉,这好像是一群刚从地狱里受完刑刚出来的小鬼……
每天都有几个小胜而高兴,小败而沾沾自喜的家伙,还是有心情吃饭的。
而输大了的和赢大了的,一般情况下都不会跟着我去东来顺吃饭。
输大了的没心情吃,吃不下。
赢大了的会提前退场,去不去饭店吃饭的已经无所谓。
东来顺饭店就在我家旁边,每天晚上,我都会微信提前告诉东来顺饭店的老板娘刘静,把菜预备出来。
刘静是二十七还是二十八来着,我记不大清楚了,反正是比我小几岁。
之前她老公用镰刀搂死了一个在饭店喝酒闹事的人之后,到刑场跑了铜,所以刘静是个寡妇。
他老公也算是积了德,给她在镇里留下一个规模不大不小这个东来顺饭店做营生。
刘静是个美人儿。
长的人高马大,一米七十多的大高个子。
而且整个人珠圆玉润,饱满方圆。
平素基本的印象就是头发往后一搂,扎个皮筋。牛仔裤,白衬衫。
挽起的半截手臂的袖子,胳膊上的皮肤,白净的几乎可以看见皮下的血管……
做起事儿雷厉风行,风风火火,尽管常年盘旋在烟火灶台前,但是,也完全掩盖不住她那股子决然不同于其他妖艳贱货的贵妇气质,她有贵气。
一种自然而然,可以让那些不三不四的烂男人自惭形秽的贵气。
她人高马大,体重也重,我偶尔听她谈话的时候说过,好像一百四十多斤。
按照世俗所谓的美人标准,超过一百斤就算胖子。
但是我觉得,这样所谓的世俗美人标准,完全就是扯淡放屁。
那些瘦不拉几的所谓锥子脸美女,以及那些瘦成一道闪电的排骨美人,反正我觉得,她们这些世俗标准所谓的美女,在刘静面前,全都是垃圾,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。
因为很近,也很熟。
我不但照顾她的生意,也很相信她的人品。
所以,平时预备菜的时候,我只是告诉她准备请客大概多少钱的。
菜我都不点,全凭她自己配菜。
所以每次上东来顺,完全就是开盲盒。多少个菜,都是什么菜,完全不知道。
而刘静每次,都没让我失望过。
由于我们这群吃饭的人都是赌鬼,都是昼伏夜出。
所以,休息时间颠倒,连吃饭也颠倒。
早饭就当午饭吃。
所以,她要起的很早开始拾掇菜。
今天同样是,五百块钱,开出了八菜一汤的盲盒,都是硬菜,还要算上酒水和米饭饮料。
我粗略算下来,这五百块钱,也将堪堪是本钱价,剩钱也剩不了几个。
所以在转钱的时候,我多转了一百。
刘静开始是不接受的,但是架不住我的坚持。
众人吃完了饭之后,我抽烟,她就坐旁边就跟我闲聊起来。
尽管是闲聊,可是我还是发现,刘静跟我聊天的时候,眼睛里有光,脸蛋也多多少少有点红润的颜色,而且,领口的衬衫扣子,也比平日多开了一个,比平日多露了一寸多的胸口肉……
她把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上轻轻的颠着,看着我说高林你都三十多了吧?
凭你的小模样和条件,找个小姑娘结婚不难啊,你都多大了,还啷当呢?
那么的,我二姑头几天来了,带着我那堂姐来的,小丫头长的贼俊,人家可是大学生呢,二十八,跟你岁数挺相当的,人家当年在学校里头,还是班花呢。
咋样小子,姐们给你牵个线,见见呗?
我的眼睛溜过刘静的衣服领子,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道:“二十八是周岁,虚岁三十了吧?”
一下子被我拆穿她的小技巧,刘静瞪了我一眼,笑着用手拍了我一下:“瞅你那死相,三十咋了?三十人家也是挡不住人家是美人儿,老家里头想娶她的老光棍子一大把,你都三十多了,还嫌人家三十?”
我闻言笑了笑说道,你那这么的刘静,如果我猜想不错,你这个堂姐应该是没有工作。
我不是贬低你堂姐是不是不上不下的高知份子,什么眼高手低素质差的大龄剩女啊,那什么,我不求她能像你一样为了生活不辞辛苦,任劳任怨,不喊苦不喊累。
只要她能在你家饭馆当服务员,坚持半年,我就考虑跟她结婚,你看咋样?
“而是因为那几天,你跟她滚了,她是借了你的运……”
“啊……”
我—下想起来了:“红姐你说这个事儿,你是说,你相信串点子这个事儿?”
孙丽红郑重的点点头:“我决定相信这个事儿,因为,我见过的赌棍赌鬼,不计其数,这个赌棍赌鬼啊,—旦有点运气,赢了点钱,当天晚上,基本上有—个算—个,都会去沾烂桃花。
“而—旦沾了烂桃花,那运气,基本上,都会—夜逆转,基本没有例外的。”
我撇嘴:“我还是不太相信,我就不信了,那沾了烂桃花的人,难道就没有—个赢的?”
“当然有!”
孙丽红深吸了—口烟,吐出来,沉吟了—会儿道:“但是,我还是认为,沾了烂桃花还能赢的,只能说明,他的运气,还没有被烂桃花吃干抹净罢了……”
看着孙丽红如此正经谈论这种玄学问题,我不禁也多多少少正视起来她的话了。
我不是什么彻彻底底的唯物主义者。
这世间,很多事情,那根本就不是科学能够解释的。
或者,从科学的角度解释,科学目前所不能理解的事情,本来就很可能是尚未被科学发现或者证明的未来科学。
就比如运气这个玩意儿,它本来就是不科学的,但是,谁,又敢否认运气的存在?
二楼和—楼都很闹,但是院子里很静。
静夜之下静静站着抽烟的孙丽红,看起来,还挺美的,确切的说,是非常美。
孙丽红的美不同于棋 牌室所有女人,孙丽红好看,但是不惊艳,也不妖艳,颇有—股子出尘的古典大家的气质。
气质这个东西,天生的也好,后期修出来的也罢,反正,它绝对不是任何女人能够刻意修饰出来的东西,它就像玄学—样,你无法证明,但是的确存在……
我两正在抽烟闲聊。
孙丽红的手机滴了—下。
她丢掉手里的烟头,用脚捻灭。
然后看了—眼手机,然后,脸上出现—抹神秘的笑意,看了我—眼,然后把手机揣到了兜里。
然后,用手往后拢了拢自己的头发,走了两步,经过我面前的时候,拍了拍我的肩膀:“小林子,很不幸的通知你,你的那个小情人儿,又来了,你呀,看来是救不了她了……”
说着,她的手又拍了我两下:“认命吧,这世上,没有人能真正救得了另—个的……”
赵桂菊又来了?
她不是清皮了嘛?
又哪里弄来的钱?
这娘们疯了嘛?
难道非得窜进火坑里把自个烧死,才肯善罢甘休嘛?
孙丽红盯着我道:“林子,对这个女人,你已经仁至义尽了,我们也给过她机会了,她,你是捞不起来的,所以,接下来的事情,你就不要插手了,她想死,你就让她自生自灭吧,别让我难做,行嘛?”
我能说什么?
我什么也不能说。
某种意义上来说,我既然没有资格,也没有权力,对赵桂菊的任何事情,指手画脚。
我点点头:“我知道了,红姐……”
孙丽红深吸了—口气,她这是打算,要彻底的跟她的这个老冤家,死对头,来—次你死我活的较量了……
当然,孙丽红即便失败了也不会死。
但是,赵桂菊如果失败了,那么,今天,将会是她人生最黑暗的—天……
这个煞笔娘们,怎么就认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呢?
我知道,不管赵桂菊今天的钱,是从哪里弄来的,可这钱,总不会是凭空掉下来的。
今儿这钱她要是输了,那她……
所以同样为0的情况下,自动归为——庄 家为大。
当然,尽管赵桂菊的头牌没有点数,但是正常情况下,对子相对来说不容易见。
所以,只要是庄 家没有对子,那么,尾牌可以胜过任何单出的点数。
所以,和牌的概率,要在百分之八十以上。
然而,很不幸,牌局上面,概率这个东西,只对庄 家有效!
孙丽红的眼睛,终于恢复了一贯的俯视与淡漠……
她现在的眼神,应该就是当年在威 尼 斯人做荷官时候,她的那种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冰冷与无情的神情。
她轻飘飘的拿起手里的牌,举到半空中,亮到了赵桂菊的眼前……
“老妹儿,看见没?
“不是我孙丽红要赢你。
“而是……
“老天爷要赢你!”
孙丽红的牌是三条3和一条7。
同样是无解的天配。
但是,就是这样天配的牌,头牌为0,庄 家为大,所以,头牌竟然不靠点数,不靠花色,而是靠规则,活活咬死了赵桂菊的头牌。
而尾牌3对子,也是硬生生的力克一分,头咬头,尾咬尾!
这简直就是一把为赵桂菊量身定做的牌面一样。
不管是头牌还是尾牌,只咬一分,一分不多,一分不少……
哪怕孙丽红的头牌是1点,也不算是欺负人。
哪怕孙丽红的尾牌是4对子,也不算是量身定做。
但是,上苍偏偏就安排这样的一副牌,头和尾,就咬那么一点点,就赢那么一点点……
这简直就像是处刑的凌迟一般,三千三百五十七刀,一刀也不能多,一刀也不能少,就是不让你死个痛快一样。
看到孙丽红手里的四张牌,赵桂菊的眼睛瞬间直了……
赵桂菊从来不是怕输的人。
但是,赵桂菊无法忍受这样羞辱性的失败!
这简直是黑瞎子敲门,熊人熊到家了……
“这是什么点子?”
“这牌是天门来的嘛?”
“这是啥牌?”
众人见状,口中顿时纷纷爆出了污言秽语,骂天骂地骂神仙。一股子极其躁动不安的戾气,瞬间充满了整个二楼……
赵桂菊更是被气的如同一个蛤蟆一般,直接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咔嗤一声裂开自己的手包,从里面一把拿出五万块,然后,又拿出五万。
一副要血战到底的疯魔样子拿了出来……
我见状大惊。
完了,这娘们彻底上头了!
几万也好,几十万也好,对于李学青这种人来说,连一根毛都算不上是扯淡,但是几万几十万对李学青,的确是不痛不痒没感觉的。
但是,几万或者几十万,对于赵桂菊等这些人来说,那很有可能,就是她们一个家庭,奋斗了半辈子的积蓄。
甚至,几十万对于大部分人来说,那就是她整个家庭的身家性命。
头几天赵桂菊赢了二三十万。
这二三十万,可以让她整个家庭的生活水平和档次,上一个大大的台阶,甚至可以迈进青山镇里的富户门槛。
但是现在看她的样子,她特么是要亲手将这个刚刚迈上去的台阶葬送啊……
不管怎么说,我俩之间的关系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,我实在不想她一脚踩进这个无底洞的大泥坑里。
顾不得她不高兴,我几步上前,来到她背后,碰了她一下……
她扭头,见是我,愣了一下……
我往旁边扭了扭头,然后离去。
赵桂菊尽管眼睛有点红,但是踌躇了一下,还是深吸一口气,恶狠狠的朝孙丽红道:“我出去抽根烟的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