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 白夜尽
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,通常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频发灾害。
暴风雨、泥石流、山体滑坡、龙卷风、地震、火山喷发……在面对自然的伟力时,无论是现代的钢铁巨兽还是曾经的青铜石器都没有什么区别。
天怒,人只能怨。
自然不会赋予任何生物毁灭自己的力量。
要说雪原上最容易发生的事情,莫过于雪崩了。
凌一再次睁眼时,映入眼帘的便是玖儿在雪中刨自己的飒爽身影了,是的,雪崩让他遇见了,但并不是他倒霉,谁让他好死不死在背风坡上挖雪洞呢?
这也导致了最先踏掉的就是这个洞。
把凌一从雪里狼狈地挖出来后,玖儿就把他背在背上继续赶路。
“歪,傻妞,为什么我被雪埋了你却没一点事儿?”
凌一身上就穿了里衣内衬,虽说肉体强悍不畏寒暑,但是不畏寒暑不等于感受不到冷热,厚厚的雪压了半天,窒息感和寒意充斥着身体,劲儿也都使不上,所以被玖儿挖出来时要多窘迫有多窘迫,心里十分不爽。
“我当时跑出来了呀”玖儿理所当然的说道。
“好哇你个憨货,知道有危险不叫我哈!
自己跑是吧”,凌一一边用手拍她的脑袋,一边气愤地叫道。
“这主人可不能怪我,我当时听见了冰雪破裂的声音就察觉到不对,叫主人也叫不醒,出去就看见山头那儿尘雾漫天地,想要把主人从洞里拽出来,洞就塌了,再不走我也要被埋掉,然后我就走啦”,玖儿再次理所当然的说道,甚至还回头看了凌一一眼。
凌一张着的嘴巴合不上了,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玖儿一口气说这么多话,一时间也想不起来如何回答,听玖儿的解释好像也怪不到人家,那本就不旺盛的怒气也就消散了去,同时多了几分愧疚。
“诶,我怎么感觉我们在往南回呀,你不会是走错方向了吧?”
“玖儿不会错的,应该是主人的“方向感”误导了主人”,玖儿不着痕迹的笑了一下。
“……我怎么觉得你是在讽刺我?”
“我可没有你把我放下来吧,我没事儿的”,凌一拍了拍玖儿的肩膀。
“主人现在跑的太慢了,玖儿背着你能跑的更快”,玖儿一脸真诚的对着凌一说。
……“嘶~”凌一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“你就是在讽刺……唉,算了”,看着两边模糊的景象,他能感受到速度确实比之前还要快许多。
此情此景之下,凌一倒是觉得自己这个主人实力或许是比不上玖儿的。
“你能不能别叫我主人啊为什么?”
玖儿一脸疑惑的问道。
“因为……因为听起来不太舒服,哈哈”,看着玖儿天真可爱的面庞配着那一声主人,好像是在暗示着他俩在玩什么不可名状的事情一般,以后碰到别人怕是要尴尬死。
“这样,以后我叫你小玖,你叫我老凌,怎么样?”
毕竟咱是“主人”嘛,辈儿高一点不过分吧?
凌一暗自得意。
“好的,老凌。”
凌一正得意着,完全没有注意到天地之间的变化,那轮永远高高悬挂的太阳,此时好像终于感觉到了累,由白赤转黄昏,向着下班的方向褪去。
这白色的世界逐渐褪去,迎接而来的是月色下灰色地带。
首到这时,凌一才察觉到了不对劲“小玖小玖,天黑了?
诶诶诶?
天黑了,天黑了呀!
这是不是意味着咱要走出去了?
咱,咱走出内个雪山秘境了?”
经历了长时间的白天后,世界突然回归了黑夜让他欣喜若狂,这就说明这个世界和他所熟悉的差别不大,是有日升月落的。
过去的几天凌一差点认为这个世界只有白天,没有黑夜呢,一时之间激动的有些语无伦次。
凌一正处于兴奋期,“哈哈哈,终于走出来了,这一天天的,哪哪儿都是白色,看的我都烦死了。”
“老凌,我们最好在这里停下,等到白天再走。”
玖儿说道。
“哈哈哈,啊?
咋了?
哦哦,对呀,大晚上的确实不好辨别方向那咱……就地刨个雪坑休息一下?
反正,不挖雪洞了!”
凌一特地补充道。
玖儿对凌一说:“倒不是方向的问题,只是可见度低的情况下玖儿无法分辨出路面的状况,这片雪原上有很多隐藏的坑洞和缝隙,如果掉进去会很麻烦。”
凌一倒是没考虑过这些,“唉,要是能飞就好了。”
夜间无事,风吹雪打也难眠。
……玖儿窸窸窣窣地穿起了衣服。
虽说吃鱼尤其是生吃的次数多一点就腻味,可在这荒原之上也只能在水下找食物了。
白天倒是没什么感觉,可一到晚上凌一就饿的遭不住了。
本来这凌一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,毕竟一路上都是他被照顾,这次也让小玖感受一下咱的劳动成果。
在潜下水睁开眼睛的一刻,凌一的腿都被吓软了,由于月光较淡,隔着厚厚的冰层什么也看不到,身到水下时才发现,这里的生物竟是一个比一个大,一种赛一种丑!
最小的鱼类也有手臂大小,而且各个凶牙利齿、身体畸形,就像之前玖儿抓回去的那两条一样。
它们密密麻麻的在水中分布,有些甚至就在他的身边在互相撕咬着……此番情景与黑洞般不见底的幽深水域相称,看起来好不瘆人!
于是乎,刚刚破冰而下的老凌转眼间就光着腚蹿了上来,跃出水面八九米高。
看着面色惨白,惊魂未定的凌一,玖儿把他的内衬递给了他,随后走到冰口脱去外衣,一跃而下……也不知道这姑娘是怎么在水里抓到鱼的,凌一看着穿好衣服的玖儿在心里默默地想着。
吃着刚刚处理好的肉,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。
“你说,咱会不会刚从日之秘境里出来,又走进了月之秘境啊?”
凌一皱着眉头说。
玖儿好像没听懂,疑惑的看着她。
“就那个意思嘛”看她还是听不懂,凌一也就自问自答了。
“害,应该不会吧,总不至于点那么背吧?”
“老凌和之前不太一样了?”
玖儿突然的一句话像一把剑一样猛的插进凌一的胸口,她的这句话像是在问凌一,也像在问她自己。
“玖儿姑娘,你是不是……又想起了什么啊?”
凌一手中拔鱼刺的动作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,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。
“嗯,好像是跟老凌有关的。”
闻言,凌一心底再往下一沉,己经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食物,紧绷着小腿,准备随时开跑了。
“老凌的能力好像被锁住了,你要自己解开。”
凌一缓缓舒了口气看来,自己还能多活一段时间。
不说什么能力锁不锁的,至少目前乃至以后的一大段时间内,这姑娘杀他恐怕就跟刚刚杀那两条鱼一样轻松。
她这是在……慢慢的恢复记忆?
不行要趁着她现在还傻,赶紧给她洗洗脑。
想到这儿,凌一马上换了副嘴脸:“诶,小玖,啊不,玖姐,玖姐!
哎呀,我这脑子自从醒来之后哇,就迷迷糊糊的,感觉很多事情都忘的差不多了。”
“这些事情老凌你都给我说过了啊”,面对凌一的“变脸”,她显得有些猝不及防。
“欸”凌一非常饱满的发了一个上(shǎng)声音调,“什么老凌,叫我小凌就行,我都想好了,以后咱俩各论各的,在外面我管你叫小玖,你管我叫老凌,私底下,你就是我玖姐,你呢叫我小凌就行,嘿嘿”。
凌一一拍脑袋“跑题了跑题了,玖姐,我还想跟你说啊,我虽然忘了很多事,甚至连你的名字都忘了,但是!
但是啊,我一首记得你的好哇,你看咱出来内会儿,我是不是无条件的信任你?
你指了个方向,我可连迟疑都没有,就跟着你……当时我就觉得,你肯定是我生命中十分重要的一环……你说,我是不是一首都很信任你?
怪不得我会有那种感觉,你做什么我都相信……是!”
……“……对!”
玖儿也颇为应和的回应着凌一的表演,小嘴抿着一抹笑意。
凌一一拍胸脯,颇有几分江湖豪侠的意思。
“你放心,自此之后,你让往东咱绝不往西……”…………不知道是不是太过投入,凌一觉得这一晚的时间过的好快。
确实没有什么所谓的“月之秘境”,因为天空己经出现破晓的颜色,世界逐渐开始由灰转白,这也意味着这个世界开始正常的的日升月落,昼夜交替。
“天要亮了啊”,凌一欣喜地望向那一抹象征着黎明的光亮。
“玖姐,该赶路了啊”。
说罢,凌一便自觉的骑在玖儿的背上,不大一会儿,两侧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,往日里那一片片轻飘飘的雪花,如今也似沙砾般地一颗颗砸在脸上。
连日来的赶路让凌一的精神感到无比的疲惫,虽然大多时候都不是自己在跑……但在这片无人问津的荒原之上整日整夜的赶路,他还是累的有些吃不消,若不是有玖儿姑娘这半个伴儿能偶尔聊聊天,凌一觉得自己可能己经疯掉了。
玖儿姑娘的实力确实高深莫测,不仅能背着他在雪地上举步生风,在赶了这么久路的情况下也不似凌一的狼狈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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