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煜玉竹的现代都市小说《青梅之死精品全集》,由网络作家“窗中的森林”所著,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,本站纯净无弹窗,精彩内容欢迎阅读!小说详情介绍:最具潜力佳作《青梅之死》,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!主人公的名字为赵煜玉竹,也是实力作者“窗中的森林”精心编写完成的,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:沈玉竹与赵煜青梅竹马,先婚后爱,后却因皇权斗争不得不迎娶侧妃许平关,在相处中因为与女二的越界和游移不定对女主造成伤害。...
赵煜深以为然,每次我不愿意陪他去做什么时,总要拿这话堵我:[你要是不活泼一些,以后老了就和你爹爹一样长胡子。]我吓得哇哇大哭。赵煜常常带着我鬼混,可我生性如此,总也活泼不起来。我喜欢和他待在一处,却要偷偷带着纸笔或针线,逮住空就练字和画画,或者绣绣花。他颇瞧不上眼,认为我让我爹教坏了。有一回皇上来太后娘娘宫里时,他当众让皇上多给我爹派些公务,尽量把教导我的时间留给太后娘娘。太后娘娘又当众斥了他,说他这么大了说话还不着四六。皇上当即顺势罚他写上二十篇大字。那些字最后当然都是我写的。我喜欢写字。那些话倒真似说进皇上心里去了,我爹回家越来越晚,太后娘娘便有更多理由可以把我留在宫里了。她和赵煜都高兴,只有我爹爹的脸色越来越黑。一边是皇上的亲弟弟,一边是皇上的亲娘,他也没什么办法,只好由着我被接进宫去。那些年里,我和赵煜大部分时候待在一起。我看书写字绣花,他招猫逗狗,顺便时时招惹我。也算得上青梅竹马,一起长大。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便对他起了心思。他对我也好,我们中间没有第三个人。我闺房里漂亮的陈设中有一大半是他给我搜罗来的,我还没开口拒绝呢,就会有小太监全都运到府里。我爹因此更瞧不上他。他们对彼此都不大瞧得上眼。我爹觉得他纨绔,眼高于顶,不似个读书人。他觉得我爹古板,死气沉沉,连女儿都带不好,最后还得他来。我在两个人中间好好待着,早就习以为常,他见了我爹还会恭恭敬敬道一声[太傅大人]。反正用不上我调和,他们自会假惺惺地互相行礼作揖。如此过了数年。我及笄那一年,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,纷纷定下亲事,赵煜却尚无着落。我为了避嫌,不大往宫里去了。爹爹再一次提出告老还乡。我娘亲葬在金陵老家,他说他年纪大了,想回乡享一享天伦之乐。皇上仍然不同意,厚着脸皮说金陵子弟风流,不如先在京城物色个好女婿。我爹犹豫了,他便趁热打铁,说要帮忙留意着。我爹爱女心切,被这么一忽悠,就同意再留两年。皇上转头大手一挥,给我和赵煜赐了婚。我爹爹被这个旨意生生气病了。他已经病倒在床,却还不忘告知来侍疾的我:[皎皎啊,爹爹只希望你寻得个如意郎君,能一心一意待你的才好。爹爹为你攒了一辈子嫁妆,不是为了让你嫁进皇家的。]爹爹希望我招赘。我沉默不语,第二次不听他的话。爹爹看我一言不发的样子,眉头耷拉下来,漂亮的胡子似乎都失去光泽了。他不再多说,只挥挥手让我回房休息。第二日太后娘娘就来了。她已经几十年不曾踏出宫门,此次却大张旗鼓带着赵煜来太傅府探病。那一日我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,只是跟赵煜隔着门廊远远对望。他不再对着我笑了,只是微皱眉头,撇开脸去。我那时只以为是因为许久未见,虽然失落,却不大在乎。我是心悦他的,对这桩婚事有着隐秘的期待。等太后娘娘走了之后,我爹再一次把我叫进房里,郑重地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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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没气两天,又给我送来一堆夜明珠,据说是宫里给我和许平关的补偿。他讨好地把那个装着明珠的匣子捧到我面前,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。我疑心他前些年或许不是张扬,是没脑子。他道:“今年只得了一匣呢,大半都在这里了。”我忍不住找茬:“剩下的呢?怎么不让我先挑?”他皱了眉头:“我没想到这一节,是我不对。”我懒洋洋接过来递给袅袅:“去换成银子。”然后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道:“王爷不会告状吧?”他不语。我接着道:“王爷也是侧妃的夫君,手心手背都是肉,妾身理解的。所以王爷也不要怪我,妾身不喜欢别人挑剩下的东西。”他沉默很久,才突兀地问道: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说完立马站起来,快步出去了。他整三日没有回来。我那日被他的问题砸懵了许久,最后开怀大笑,笑出了眼泪。我真的是个蠢物。因为生在整个天下都难得的夫妻相爱、彼此专一的家庭,就妄想自己也一定能拥有同样的际遇。这是一错。无条件信任与我毫无血缘的一家子,此为二错。遭遇背叛还心存幻想,没有及时止损,此为三错。我已经一错再错。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,为第一个错误搭进去五年。我的人生有几个五年?我还要再坚持下去,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吗?我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。赵煜不同意,他拼了命想要留下我。我于是又一次问了他刚成婚时问的问题。“王爷,你心悦我吗?”他又一次没有回答。我不再去看他的耳根红不红,只在他没有回答的那一秒将他推出门外,让婢女仆妇们将门关严实了。我们僵持了一年有余,赵煜再也不能进我的院子。我也不再参加任何王妃应当出席的宴会和活动,整日在院里躺着吃吃睡睡,太后娘娘也叫不动我。赵煜承诺的两年之期到了,许平关却仍旧留在王府。我懒得管,我也不恨她。我谁也不恨了,我只想离开这里,回到我爹爹娘亲身边去。奈何赵煜死活不同意。他开始公开跟许平关出双入对,让人来偷听我的墙角。我往外送的信都被拦截了,他有时会站在院门外跟我说话。还是让我再等等。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在心里骂道:“等你爹的头。”婚后第八年,许平关终于要走了。我开心得不得了,因为赵煜要送她到京城百里之外的驿站。我不知晓她此去多久,还愿不愿回来,我满脑子只想着,既不愿意休了我,那就别怪我跑了。我这辈子没出过远门,提前很久开始兴奋。许平关离开的前一夜,赵煜许是受了刺激,翻墙进来我院中,像许多年前那样将我抱得死紧。紧到我扎进他的身体里的金簪,他定亲时为了嘲讽我过于古板和娴静、没有金银饰物的金簪,顺着金簪流出的血同样浸透我的衣衫,一直烫到我心口处。那个人僵住身体,却没有放开手,将我抱了又抱。最后拔出簪子时,两个人胸口的衣服都湿透了。他只闷哼一声,俯下身子亲了我的额头。我仍旧觉得恶心,却随他去了。他那边一出门,我这边就收拾了金银细软,连夜带着袅袅跑了。我们找了两日才找到爹爹说的王村,却还没等找到庄子,就被赵煜带人追了来。
[皎皎,爹再问你一次,你想不想嫁给煜王爷?]我脸颊红了又红,还是鼓足了勇气道:[想的。]爹爹似乎还是有点失望,低头沉默半晌,才又道:[太后娘娘此行出宫,是为了告知于我,她甚喜爱你。如果你这桩婚事成了,煜王爷可以不纳妾。]说到这里,他冷笑一声:[可是天下能为儿女拿主意的父母,总有一日还是会老的,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后娘娘一厢情愿。]我脱口而出道:[我亲自去问他。]我爹没有反对,我第二日便往宫里去了。那天我与赵煜站在宫里的樱花树下。时值夏日,他一身湖蓝色宽袖长袍,肤色白皙如玉,翩翩公子一般站在那里,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目中无人的皇室子弟。我望了他好半晌,才开口问他:[我们的婚事,你知晓吗?]他挑挑眉头,从鼻腔里蹦出来一声嗯。我忍着羞意继续问:[我爹爹说,如若……如若婚事成了,你身边不会有其他人。]我偷偷抬起头用余光看他,恰好看到他耳朵尖红了。他别扭地道:[必然言而有信。]我那时满心欢喜,只以为他对这桩婚事也满腹热忱,当即就回去回了爹爹,一心要嫁与他。爹爹也只能认命,很快养好了病,开始筹备起来。我十六岁时,二十岁的赵煜出宫建府。我与这个皇上唯一的亲弟弟煜王爷大婚,一向清贫低调的太傅府几乎搬空了家底,凑了八十八台嫁妆。洞房花烛夜,我隔着盖头小声与赵煜道:[王爷,我小字皎皎,往后……往后你可以如此唤我。]他掀开我的盖头,低头亲了我一口,含糊着嗯了一声。可是此后经年,他仍然唤我玉竹。怕是那晚根本没听我说了什么。婚后的日子与婚前并无太大不同,他仍然带着我胡闹,虽不说什么甜言蜜语,倒也是幸福的。我只是有些怅然若失。我记得有一些夜里,我大着胆子问他,对我是否有喜爱之意。他只是沉默,把我抱得更紧。我那时为他找了许多理由。诸如不好意思开口,或者左右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,就算他不知晓对我是什么感情,我们也是要互相陪伴着过一辈子的。可我虽从未见过我的娘亲,却看着我爹爹一辈子都在怀念她。我见过热烈的爱,于是更加贪心不足。我想要他也心悦我。因此我努力迎合着他,把练字、作画都丢下了,只有时为他绣一绣荷包,贴身的衣物也都接过来亲手做。他对我越来越好,白日里出门,总惦记着给我带新鲜的吃食。有时他在梦里甚至会叫我的名字。虽然不是小字,但我想,终有一日我们会心意相通的。我婚后第二年,爹爹正式告老还乡,临走之前顶着流言蜚语来王府住了一月有余。出发去金陵的那一日,我和赵煜送他到城门口。他眼眶含泪,却不看我,只盯着赵煜看:“皎皎,此去山高路远,为父恐怕无法及时知晓你好与不好了。若是哪一日不开心了,为父都在金陵等着你。”他压低声音,凑近我道:“城外的王村有个庄子,爹爹在那里收养了一些孤儿,还存了银子。我已交代过了,若是你不开心,自去找他们就是了,他们会带你到金陵来见爹爹。”我泪盈于睫,虽觉爹爹过分小心,却不得不为父母之爱子女而感动至极。
住持亲自给我端上斋饭,我还未用上两口,寺中就骚乱起来。我从寮房中匆匆出来,正好看到被汗水浸透了头发与衣衫的赵煜。他大步向我冲过来,一把握住我的肩膀,劈头盖脸问道:“许平关呢?她跟你一道出来,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?”我耳边嗡嗡作响,只觉得荒谬极了。许平关一个比我还要大上两岁的将门之女,我把她弄到哪里去了?我稳住被摇晃的肩膀,冷冷道:“王爷与其来问我,不如去问问她贴身的侍卫和奴婢。”他好似才冷静下来,放开手出去了。我的肩膀疼得紧。袅袅在我身后,一脸怒气。我抬手制止了她可能即将脱口而出的破口大骂,披上外袍往外走。赵煜带了一队人马往林中去了。我肚子有些疼。但那时我顾不得这许多。我虽然不喜许平关,却从不想盼着她出事,只希望她能平安归来。在疼晕过去的前几秒,我终于看见赵煜把她从林中抱出来,没有看我哪怕一眼。他从我身边过去了,他们衣袍纠缠,这次是鲜艳的红与蓝。赵煜的衣角擦过我灰色的裙摆。我一头栽倒在他身后,口中有腥甜之物溢出唇角。他一次也没有回头。醒来时我仍在寮房,年轻的禁卫队长站在门口,隔着门帘能看到半个侧脸。太医来了一两个,却唯独不见赵煜。袅袅在我身边呜呜直哭,边哭边骂,好似在骂那个住持。她絮絮叨叨,让我听得一些重要的信息。比如许平关是先误食了寺庙的斋饭才进的林子,疼晕在林中。比如我也误食了寺庙带毒的斋饭,只是量小,禁卫队长骑着马一路狂奔去请太医。好在太医来得及时。于是她再无生育能力,我或许有幸还能得一胎。这些赵煜应当也不知晓,他此时不在我身边。我觉得可笑。这是多可笑的毒?费尽手段,就为了让两个妇人失了生长?我仍然虚弱着,勉强爬起来,与禁卫队长李翊认真道了谢,强撑着完成了三天的祈福。第四日我下了山,人还是恍惚着的。到了王府,无人迎接我。我便自己打开府门。我的院子要路过许平关院里,我后来常常在想,幸好是这样,我才不至于一直是个蠢物。我那天站在她的院门口,听见赵煜在里面道: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,是我的错。”中间夹杂着她的哭闹声。他好似压制了她的手脚,把她抱进怀中。“我答应你,等玉竹生下第一个孩子,叫那孩子认你做娘亲。”已经是晚夏了,蝉鸣声沉闷,压不住许平关的哭闹声和对他的拳脚相加。他一声声哄着,没有一点嫌烦的迹象。袅袅不敢说话。我在院门口站了半夜。里头熄了灯,赵煜没有出来。我要与赵煜和离。他一副我不可理喻的神情看我:“玉竹,我那天是气昏了头脑,失了分寸,并不是真的疑心你。”我懒得听他解释,只问他:“休妻与和离,你任选一个吧,反正我五年无所出,大概也是生不出来了。”他急了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,我们之前不是因为不想生吗?我们现在就生。”我愈发觉得讽刺极了。“我不想生了。”他突然发起脾气来,把我抱进怀里,要亲我。我拼了命推他。他一脸受伤,我却转头干呕起来。他终于夺门而出。
赵煜深以为然,每次我不愿意陪他去做什么时,总要拿这话堵我:
[你要是不活泼一些,以后老了就和你爹爹一样长胡子。]
我吓得哇哇大哭。
赵煜常常带着我鬼混,可我生性如此,总也活泼不起来。
我喜欢和他待在一处,却要偷偷带着纸笔或针线,逮住空就练字和画画,或者绣绣花。
他颇瞧不上眼,认为我让我爹教坏了。
有一回皇上来太后娘娘宫里时,他当众让皇上多给我爹派些公务,尽量把教导我的时间留给太后娘娘。
太后娘娘又当众斥了他,说他这么大了说话还不着四六。
皇上当即顺势罚他写上二十篇大字。
那些字最后当然都是我写的。
我喜欢写字。
那些话倒真似说进皇上心里去了,我爹回家越来越晚,太后娘娘便有更多理由可以把我留在宫里了。
她和赵煜都高兴,只有我爹爹的脸色越来越黑。
一边是皇上的亲弟弟,一边是皇上的亲娘,他也没什么办法,只好由着我被接进宫去。
那些年里,我和赵煜大部分时候待在一起。我看书写字绣花,他招猫逗狗,顺便时时招惹我。
也算得上青梅竹马,一起长大。
我不知从什么时候起,便对他起了心思。
他对我也好,我们中间没有第三个人。
我闺房里漂亮的陈设中有一大半是他给我搜罗来的,我还没开口拒绝呢,就会有小太监全都运到府里。
我爹因此更瞧不上他。
他们对彼此都不大瞧得上眼。
我爹觉得他纨绔,眼高于顶,不似个读书人。
他觉得我爹古板,死气沉沉,连女儿都带不好,最后还得他来。
我在两个人中间好好待着,早就习以为常,他见了我爹还会恭恭敬敬道一声[太傅大人]。
反正用不上我调和,他们自会假惺惺地互相行礼作揖。
如此过了数年。
我及笄那一年,宫里的皇子公主们已经到了婚配的年纪,纷纷定下亲事,赵煜却尚无着落。
我为了避嫌,不大往宫里去了。
爹爹再一次提出告老还乡。
我娘亲葬在金陵老家,他说他年纪大了,想回乡享一享天伦之乐。
皇上仍然不同意,厚着脸皮说金陵子弟风流,不如先在京城物色个好女婿。
我爹犹豫了,他便趁热打铁,说要帮忙留意着。
我爹爱女心切,被这么一忽悠,就同意再留两年。
皇上转头大手一挥,给我和赵煜赐了婚。
我爹爹被这个旨意生生气病了。
他已经病倒在床,却还不忘告知来侍疾的我:
[皎皎啊,爹爹只希望你寻得个如意郎君,能一心一意待你的才好。爹爹为你攒了一辈子嫁妆,不是为了让你嫁进皇家的。]
爹爹希望我招赘。
我沉默不语,第二次不听他的话。
爹爹看我一言不发的样子,眉头耷拉下来,漂亮的胡子似乎都失去光泽了。
他不再多说,只挥挥手让我回房休息。
第二日太后娘娘就来了。
她已经几十年不曾踏出宫门,此次却大张旗鼓带着赵煜来太傅府探病。
那一日我不知晓他们说了什么,只是跟赵煜隔着门廊远远对望。
他不再对着我笑了,只是微皱眉头,撇开脸去。
我那时只以为是因为许久未见,虽然失落,却不大在乎。
我是心悦他的,对这桩婚事有着隐秘的期待。
等太后娘娘走了之后,我爹再一次把我叫进房里,郑重地道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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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是没气两天,又给我送来一堆夜明珠,据说是宫里给我和许平关的补偿。
他讨好地把那个装着明珠的匣子捧到我面前,一副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。
我疑心他前些年或许不是张扬,是没脑子。
他道:“今年只得了一匣呢,大半都在这里了。”
我忍不住找茬:“剩下的呢?怎么不让我先挑?”
他皱了眉头:“我没想到这一节,是我不对。”
我懒洋洋接过来递给袅袅:“去换成银子。”
然后转过头定定地看着他道:“王爷不会告状吧?”
他不语。
我接着道:
“王爷也是侧妃的夫君,手心手背都是肉,妾身理解的。所以王爷也不要怪我,妾身不喜欢别人挑剩下的东西。”
他沉默很久,才突兀地问道:
“你怎么变成这样了?”
说完立马站起来,快步出去了。
他整三日没有回来。
我那日被他的问题砸懵了许久,最后开怀大笑,笑出了眼泪。
我真的是个蠢物。
因为生在整个天下都难得的夫妻相爱、彼此专一的家庭,就妄想自己也一定能拥有同样的际遇。
这是一错。
无条件信任与我毫无血缘的一家子,此为二错。
遭遇背叛还心存幻想,没有及时止损,此为三错。
我已经一错再错。
我今年已经二十一岁,为第一个错误搭进去五年。
我的人生有几个五年?我还要再坚持下去,把自己变得面目全非吗?
我打定主意要离开这里。
赵煜不同意,他拼了命想要留下我。
我于是又一次问了他刚成婚时问的问题。
“王爷,你心悦我吗?”
他又一次没有回答。
我不再去看他的耳根红不红,只在他没有回答的那一秒将他推出门外,让婢女仆妇们将门关严实了。
我们僵持了一年有余,赵煜再也不能进我的院子。
我也不再参加任何王妃应当出席的宴会和活动,整日在院里躺着吃吃睡睡,太后娘娘也叫不动我。
赵煜承诺的两年之期到了,许平关却仍旧留在王府。
我懒得管,我也不恨她。
我谁也不恨了,我只想离开这里,回到我爹爹娘亲身边去。
奈何赵煜死活不同意。
他开始公开跟许平关出双入对,让人来偷听我的墙角。
我往外送的信都被拦截了,他有时会站在院门外跟我说话。
还是让我再等等。
我有生之年第一次在心里骂道:“等你爹的头。”
婚后第八年,许平关终于要走了。
我开心得不得了,因为赵煜要送她到京城百里之外的驿站。
我不知晓她此去多久,还愿不愿回来,我满脑子只想着,既不愿意休了我,那就别怪我跑了。
我这辈子没出过远门,提前很久开始兴奋。
许平关离开的前一夜,赵煜许是受了刺激,翻墙进来我院中,像许多年前那样将我抱得死紧。
紧到我扎进他的身体里的金簪,他定亲时为了嘲讽我过于古板和娴静、没有金银饰物的金簪,顺着金簪流出的血同样浸透我的衣衫,一直烫到我心口处。
那个人僵住身体,却没有放开手,将我抱了又抱。
最后拔出簪子时,两个人胸口的衣服都湿透了。
他只闷哼一声,俯下身子亲了我的额头。
我仍旧觉得恶心,却随他去了。
他那边一出门,我这边就收拾了金银细软,连夜带着袅袅跑了。
我们找了两日才找到爹爹说的王村,却还没等找到庄子,就被赵煜带人追了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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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皎皎,爹再问你一次,你想不想嫁给煜王爷?]
我脸颊红了又红,还是鼓足了勇气道:[想的。]
爹爹似乎还是有点失望,低头沉默半晌,才又道:
[太后娘娘此行出宫,是为了告知于我,她甚喜爱你。如果你这桩婚事成了,煜王爷可以不纳妾。]
说到这里,他冷笑一声:[可是天下能为儿女拿主意的父母,总有一日还是会老的,谁知道这是不是太后娘娘一厢情愿。]
我脱口而出道:[我亲自去问他。]
我爹没有反对,我第二日便往宫里去了。
那天我与赵煜站在宫里的樱花树下。
时值夏日,他一身湖蓝色宽袖长袍,肤色白皙如玉,翩翩公子一般站在那里,根本看不出来是个目中无人的皇室子弟。
我望了他好半晌,才开口问他:
[我们的婚事,你知晓吗?]
他挑挑眉头,从鼻腔里蹦出来一声嗯。
我忍着羞意继续问:[我爹爹说,如若……如若婚事成了,你身边不会有其他人。]
我偷偷抬起头用余光看他,恰好看到他耳朵尖红了。
他别扭地道:[必然言而有信。]
我那时满心欢喜,只以为他对这桩婚事也满腹热忱,当即就回去回了爹爹,一心要嫁与他。
爹爹也只能认命,很快养好了病,开始筹备起来。
我十六岁时,二十岁的赵煜出宫建府。
我与这个皇上唯一的亲弟弟煜王爷大婚,一向清贫低调的太傅府几乎搬空了家底,凑了八十八台嫁妆。
洞房花烛夜,我隔着盖头小声与赵煜道:
[王爷,我小字皎皎,往后……往后你可以如此唤我。]
他掀开我的盖头,低头亲了我一口,含糊着嗯了一声。
可是此后经年,他仍然唤我玉竹。怕是那晚根本没听我说了什么。
婚后的日子与婚前并无太大不同,他仍然带着我胡闹,虽不说什么甜言蜜语,倒也是幸福的。
我只是有些怅然若失。
我记得有一些夜里,我大着胆子问他,对我是否有喜爱之意。
他只是沉默,把我抱得更紧。
我那时为他找了许多理由。
诸如不好意思开口,或者左右我们之间不会有别人,就算他不知晓对我是什么感情,我们也是要互相陪伴着过一辈子的。
可我虽从未见过我的娘亲,却看着我爹爹一辈子都在怀念她。
我见过热烈的爱,于是更加贪心不足。
我想要他也心悦我。
因此我努力迎合着他,把练字、作画都丢下了,只有时为他绣一绣荷包,贴身的衣物也都接过来亲手做。
他对我越来越好,白日里出门,总惦记着给我带新鲜的吃食。
有时他在梦里甚至会叫我的名字。
虽然不是小字,但我想,终有一日我们会心意相通的。我婚后第二年,爹爹正式告老还乡,临走之前顶着流言蜚语来王府住了一月有余。
出发去金陵的那一日,我和赵煜送他到城门口。
他眼眶含泪,却不看我,只盯着赵煜看:
“皎皎,此去山高路远,为父恐怕无法及时知晓你好与不好了。若是哪一日不开心了,为父都在金陵等着你。”
他压低声音,凑近我道:“城外的王村有个庄子,爹爹在那里收养了一些孤儿,还存了银子。我已交代过了,若是你不开心,自去找他们就是了,他们会带你到金陵来见爹爹。”
我泪盈于睫,虽觉爹爹过分小心,却不得不为父母之爱子女而感动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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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持亲自给我端上斋饭,我还未用上两口,寺中就骚乱起来。
我从寮房中匆匆出来,正好看到被汗水浸透了头发与衣衫的赵煜。
他大步向我冲过来,一把握住我的肩膀,劈头盖脸问道:“许平关呢?她跟你一道出来,你把她弄到哪里去了?”
我耳边嗡嗡作响,只觉得荒谬极了。许平关一个比我还要大上两岁的将门之女,我把她弄到哪里去了?
我稳住被摇晃的肩膀,冷冷道:“王爷与其来问我,不如去问问她贴身的侍卫和奴婢。”
他好似才冷静下来,放开手出去了。
我的肩膀疼得紧。
袅袅在我身后,一脸怒气。
我抬手制止了她可能即将脱口而出的破口大骂,披上外袍往外走。
赵煜带了一队人马往林中去了。
我肚子有些疼。
但那时我顾不得这许多。
我虽然不喜许平关,却从不想盼着她出事,只希望她能平安归来。
在疼晕过去的前几秒,我终于看见赵煜把她从林中抱出来,没有看我哪怕一眼。
他从我身边过去了,他们衣袍纠缠,这次是鲜艳的红与蓝。
赵煜的衣角擦过我灰色的裙摆。
我一头栽倒在他身后,口中有腥甜之物溢出唇角。
他一次也没有回头。
醒来时我仍在寮房,年轻的禁卫队长站在门口,隔着门帘能看到半个侧脸。
太医来了一两个,却唯独不见赵煜。
袅袅在我身边呜呜直哭,边哭边骂,好似在骂那个住持。
她絮絮叨叨,让我听得一些重要的信息。
比如许平关是先误食了寺庙的斋饭才进的林子,疼晕在林中。
比如我也误食了寺庙带毒的斋饭,只是量小,禁卫队长骑着马一路狂奔去请太医。
好在太医来得及时。
于是她再无生育能力,我或许有幸还能得一胎。
这些赵煜应当也不知晓,他此时不在我身边。
我觉得可笑。
这是多可笑的毒?
费尽手段,就为了让两个妇人失了生长?
我仍然虚弱着,勉强爬起来,与禁卫队长李翊认真道了谢,强撑着完成了三天的祈福。
第四日我下了山,人还是恍惚着的。
到了王府,无人迎接我。
我便自己打开府门。
我的院子要路过许平关院里,我后来常常在想,幸好是这样,我才不至于一直是个蠢物。
我那天站在她的院门口,听见赵煜在里面道:
“对不起……对不起,是我的错。”
中间夹杂着她的哭闹声。
他好似压制了她的手脚,把她抱进怀中。
“我答应你,等玉竹生下第一个孩子,叫那孩子认你做娘亲。”
已经是晚夏了,蝉鸣声沉闷,压不住许平关的哭闹声和对他的拳脚相加。
他一声声哄着,没有一点嫌烦的迹象。
袅袅不敢说话。
我在院门口站了半夜。
里头熄了灯,赵煜没有出来。
我要与赵煜和离。
他一副我不可理喻的神情看我:“玉竹,我那天是气昏了头脑,失了分寸,并不是真的疑心你。”
我懒得听他解释,只问他:“休妻与和离,你任选一个吧,反正我五年无所出,大概也是生不出来了。”
他急了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,我们之前不是因为不想生吗?我们现在就生。”
我愈发觉得讽刺极了。
“我不想生了。”
他突然发起脾气来,把我抱进怀里,要亲我。
我拼了命推他。
他一脸受伤,我却转头干呕起来。
他终于夺门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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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与煜王成婚第十年,终于生下一个女儿。
不出意外的话,这孩子怕是煜王府的独苗苗。
太后娘娘作为孩子的祖母,本来已经十余年未出宫门。
这次却连夜赶到煜王府,一直到我生完孩儿才回宫。
我在屋子里用力的时候,隐约听到她在门外跟贴身女官絮絮叨叨求着先皇保佑的声音,等我的女儿终于发出第一声啼哭,那声音反倒消失了。
我被汗水浸透了,整个人湿漉漉的,已经精疲力竭。
孩子的父亲煜王小心翼翼地抱着那团软肉凑近我,他的额头也被汗水浸湿,还毫无察觉道:
[玉竹,你看看,我们终于有女儿了。]
我却闭上眼侧过头,嫌恶道:
[抱出去吧,我不想看到她。]
他眨了眨眼,一滴汗水便顺着眉头流下来,挂到睫毛上。
他有些受伤似的抿了抿唇,把孩子交给乳娘抱出去了。
我之后也一眼都没有看过那个孩子,每当煜王试探着要把她抱进我房里时,我就开始发脾气砸东西,像个泼妇一样让他们滚出去。
久而久之,他也便放弃了勉强我。
我不爱那个孩子。
煜王是爱的,却因着害怕我生气,只敢夜间偷偷去偏房瞧她。
那孩子很爱哭,常常隔着一堵墙也哭得我心烦意乱,我又发脾气摔了许多东西,并且对煜王一字一顿道:
[王爷,我不想听到她的声音,你把她抱走吧。]
他一言不发,却依言另找了个院子将她安顿过去。
他越不指责我,我越不愿意给他好脸,常常在他来找我说话时装聋作哑,冷眼看着他自言自语。
时日久了,他也压抑着怒火。
生产一个月后,宫里来人问小郡主的名号,我才想起还没给她起名。
那日煜王生了气,抱着一坛酒坐在我门前堵着门。
他一边喝一边理直气壮回那个太监:
[劳烦皇兄给拟个好封号,我儿名赵予安。]
我在屋子里坐着绣帕子,心想果然是个好名字,怕是已想了许久了,只是不曾告诉我。
我并不在乎,我人都要走了,怎好凭空管这些闲事。
那个人喝酒红了脸,打发走宫里来的人,就要大着胆子凑到我身边来。
我推开他凑过来的脸,却叫他一下抓住了手,轻轻贴到脸颊上。
他半跪在我身前,双眼朦胧,目光却只在我脸上流连,轻声道:
[玉竹,我们好好过好不好?]
[你去看看予安,她长得像你。以后只有我们一家三口,再没有别人了。]
他最近格外爱哭,顺着话音,有一滴泪流进我掌心里。
我却毫不犹豫地抽出手来,在他的领子上蹭干净,说了今天第一句话:
[王爷,玉竹身上没什么可图的了。你是不是忘了,我本就不能再生育了。]
他脸颊上的潮红迅速褪去,脸色很快变得苍白,整个人开始颤抖。
我听到他喃喃自语:
[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。]
我不去看他,又开始装聋作哑,继续手里的绣活。
他蹲坐了一会儿,可能是觉得没意思,带着酒出去了,到晚上也一直未归。
机会这不就来了。
当天晚上,我一把火烧了院子,卷了财产带着贴身丫鬟袅袅死遁了,租了条船,一路往金陵去。
我再也不会回到这里。
我与煜王爷是少年夫妻,自小的情分。
他初时就不十分喜爱我。非要说的话,他并不喜爱我这样的大家闺秀。